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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詩驚天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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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舫深處。

吳王秦子欽正和手下看着這次畫舫詩會的才子們寫出來的詩。

“殿下,看來這次的魁首又得是李敬道了。”其中一名手下說道。

秦子欽搖了搖頭說道:“話別說的太滿,雖然在目前看來李敬道的這首邊塞行是其中佼佼者,但是這次畫舫詩會來的才子衆多,興許後面還有更加驚才絕豔的詩句呢。”

雖然這麼說,但是秦子欽眼中卻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得意之色。

此次來參加畫舫詩會的才子衆多,其中關係牽連甚雜,有的是京畿高官之子,也有一些名門大閥的仕子。

雖然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詩會,但是若是誰的子弟在這次詩會上一舉奪魁,那對於他來說也是莫大的榮幸。

而李敬道是秦子欽的門客,這次他奪魁,那秦子欽也面上有光啊。

“繼續看,繼續往下看,看看後面還有沒有比李敬道這首邊塞行更好的詩句。”

……

“怒髮衝冠,憑欄處,瀟瀟雨歇。抬望眼,仰天長嘯,壯懷激烈……”

儘管此前已經看過一遍這首滿江紅了,但是再讀起時,唐伯庸依舊是熱血沸騰。

方纔淳于飛寫這首詩的時候,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個動亂紛飛的時代,感覺自己好像岳飛上身。

這種感覺讓他熱血沸騰,壯懷激烈。

但是唐伯庸在讀到這首詩的時候,他的感情,他的精神絕對比淳于飛更加濃烈。

因爲畢竟淳于飛是一個穿越者,對於六十年前的那場動亂,他沒有切身的感受,但是唐伯庸則不同。

當然唐伯庸也沒有經歷過那場動亂,但是對於那場動亂他卻無比的熟悉,他的祖父就親身經歷了那場動亂。

他的祖父曾經是大秦的一個將官,親身經歷了那場動亂,死的時候他都牢牢地抓住唐伯庸的手,讓唐伯庸千萬不能忘了那次恥辱,要他收復舊山河。

所以對於淳于飛這首滿江紅,他的感受極爲深切。

尤其是當唸到後面的那具文景恥,猶未雪。臣子恨何時滅的時候,唐伯庸的聲音都在顫抖,其祖父病逝時的那種不甘,那種怒吼,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。

他雙眼通紅,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。

這首詩詞,他幾乎是用嘶啞的聲音吼出來的。

當唐伯庸唸完這首詩詞的時候,原本那些還帶着嘲弄眼神的仕子們,一個個全都傻眼了。

他們都是大秦人,在場諸人雖然都沒有經歷過那場大動亂,但是他們的長輩可都是親歷者,他們自小就被長輩教導不要忘了那場動亂。

要收復舊山河,要找大金報仇。

長輩的敦敦教誨一一浮現在眼前。

原先那些還在嘲弄淳于飛的仕子們一個個都無比憤恨,又有些羞惱。

憤恨是因爲他們想起了國仇家恨,羞惱是羞惱於方纔對於淳于飛的嘲弄。

“好一個壯志飢餐胡虜肉,笑談渴飲匈奴血。”

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,瞬間打破了在場的寧靜。

淳于飛看着這些表情變化,自詡爲才子的仕子們,臉上掛着淡淡的冷笑。

隨着淳于飛的目光掃過,那些人紛紛低下了頭。

尤其是李敬道,他面色酡紅,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。

“李公子,不知道我這首滿江紅可還入得了你的法眼?”淳于飛笑道。

李敬道張大嘴,想要說些甚麼,但一時之間,卻又說不出來甚麼。

在李敬道看來,從文字的角度來說,這首滿江紅用詞工整,辭藻絕對算不上華麗,但是其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悲憤,那種意味卻極其的悠長。

他自認爲自己的詩與這首詩相比,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
望着這些一個個目瞪口呆,又面帶羞恥的仕子們,淳于飛冷哼一聲。

“我的確是沒讀過甚麼四書五經,對於寫詩寫詞也不感興趣,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會寫,我只是不想寫,不願去寫。”

“我大秦立國兩百載,國仇家恨未恥,我大秦男兒該當馬革裹屍,熱血報國,洗先人之恥,S敵人之頭。”

“而不是在這裏無病呻吟,寫些甚麼破詩,寫這些破詩能夠讓大秦一雪前恥,能夠替死去的先人報仇雪恨嗎?”

“這……不能!”

說完淳于飛轉身就走,這些人既然不歡迎他,他也沒必要留在這裏,至於讓那些人下跪道歉,他也沒想這麼做。

看着淳于飛離開的背影,這些仕子們一個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
他們想要說些甚麼,但是在這首詩的打壓之下,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他們有甚麼資格再說些甚麼?

淳于飛的字字句句,宛如刀劍紮在了這些人的身上。

走到畫舫門口的時候,淳于飛突然轉過頭,笑着說了一句:“商女不知亡國恨,隔江猶唱後庭花。”

此話一出,淳于飛的身影直接消失在畫舫門口。

而本就面色難看的衆人面色再度一變。

尤其是李敬道,他的面色由紅轉白,竟然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。

李敬道是個驕傲的人,他被稱爲江南八子之首,才氣通天,詩詞雙絕。

方纔於淳于飛打賭,淳于飛一首滿江紅直接讓他無地自容。

可是沒想到淳于飛臨走時竟然還不忘挖苦他一句。

將他比作那個不知亡國之恨的商女,這句話直接讓他再也忍受不住了。

S人誅心,莫不如是。

這句話簡直比砍他幾劍還要來得徹底,還要來得誅心。

“狂妄,無恥之徒,竟然將我等比作那般人物。”

“他以爲他是誰,竟然敢做如此比喻。”

“我要S了他,我要S了他,啊啊啊。”

……

走出畫舫,天清氣朗。

望着外面那湛藍的天空,淳于飛的心情很是複雜。

畢竟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,初來此地,心情有些複雜也是正常。

過了一會兒,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。

“既來之則安之,我不信以我清華大學物理系的高材生還不能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。”淳于飛淡淡笑道。

“是誰允許你到這裏來的?”

就在淳于飛感慨的時候,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突然自他身邊響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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