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你脫一半,我脫一半
這方抽屜裏很空,就放了兩樣東西,一樣是白底黑字的離婚協議書,一樣是鮮紅刺目的結婚證。
結婚證放在離婚協議的上面,紅白相映。
那結婚證傅北承也有一本,只是不知道被放在了哪裏,反正有沒有都是一樣的。
倒是離婚協議書吸引了傅北承的注意——那上面很多黑色小字,雖然排列整齊,卻不是打印體,顯然是後寫上去的。
傅北承拿出來看了一眼。
他說過,她的要求他都能儘量滿足,寧晴做不了他的妻子,但傅家始終不會虧待她。
這份離婚協議是邱濂起草後給寧晴的,寧晴幾乎沒做甚麼修改,只是在旁邊列了幾行備註。
“第一,傅北承陪寧晴住一個月。”
這點,他已經知道了。
“第二,雖然傅北承是應寧晴要求回來住的,但是必須要給一個月的生活費。”
傅北承:……
這點,他也已經知道了。
但又忍不住想要皺眉,一個月生活費而已,她何必這樣計較?
“第三,家裏今年的物業費還沒有交,請傅北承把物業費給交了。”
“啪!”
傅北承把離婚協議書給重新塞回了抽屜並狠狠關上了抽屜。
傅北承轉頭望向牀上的寧晴,這女人睡的正香,對他的慍怒無動於衷,哼哧着翻了個身。
打開另外的抽屜,抽屜裏除了一些沒甚麼用的小物件便沒其他東西,沒有房間的鑰匙。
傅北承回到牀邊時,臉色已經不太好。
夜深了,劉媽是不可能來開門的,他又出不去,難道真要在這裏待一晚上?
傅北承沉着臉,原地站了一會兒。
他晚上喝了酒,抱寧晴上樓時襯衫上又漬了汗,加上他向來愛乾淨,這會兒怎麼都不舒服。
打量了一眼周圍,這房間雖然小,但有個內衛,可以洗澡。
打開衣櫃,找了一會兒,完全沒有他能用的衣物。
很久,才終於翻出一條摺疊好的浴巾,應該是沒用過的,勉強能用一下。
沒有自己慣用的洗浴用品,傅北承只是草草衝了一遍便圍着浴巾出來了。
從浴室出來的時候,傅北承發現,寧晴醒了。
寧晴坐在牀上,瞪圓了眼睛盯着傅北承。
“你是誰?”
寧晴說話的語氣讓傅北承感到一絲不妙。
“我,傅北承。”
“傅北承是誰?”
“……”
“這是哪裏?”
“你房間。”
“你爲甚麼在我房間?”
“……”
“你在我房間想幹嘛?”
傅北承眉頭微皺,“甚麼也不想幹。”
“甚麼也不想幹?那你脫衣服?”
寧晴手指着傅北承**的上身,倒是沒有半點羞怯的意思。
傅北承也沒有躲閃,平時不碰女人,不代表被女人看下身體還會遮遮掩掩驚慌失色。
只是略有些不耐。
這女人腦子這麼清醒,壓根是沒醉吧?
“你酒醒了?醒了就放我出去。”
“放你出去?去哪兒?”
“我說,我要出去,離開這個房間。”
傅北承的脾氣,算好也算不好,他不愛說話,一雙眼睛平日裏總是古井無波的,面對任何事情,態度總是那樣淡然,很少發怒,卻又不怒自威。
這會兒還能跟寧晴心平氣和的交流,已經算是不錯了。
“我爲甚麼要放你出去?”寧晴眨巴着大眼睛,托腮問道。
傅北承沉默了一瞬,答道:“我待在這裏,不合適。”
“有甚麼不合適的?”寧晴搖頭,指着傅北承:“你看你來都來了,衣服也脫了,不幹點甚麼多不好啊。”
傅北承額頭跳了跳,她想要乾點甚麼?
“寧晴,我知道我們是夫妻,但這段婚姻關係不久以後就會結束,我現在只是應你的要求回來住一段時間,沒有想過要和你發生甚麼,請你自重。”
傅北承難得對寧晴說這麼多話。
只是寧晴這會兒的注意力全在傅北承肌肉線條分明的上半身,一個字也沒能聽進去。
“別擔心,我老公不會回來的。”寧晴小手一揮,向傅北承保證:“這個你絕對放心!”
傅北承:……
這話聽着,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對勁。
見傅北承站着不動,寧晴嘆了口氣,從牀上爬起來,一邊爬一邊唸叨:“行,我知道了,我這就去洗澡,洗香香才能睡覺覺嘛,我差點給忘了。”
說着,寧晴伸手去解背後的拉鍊。
傅北承感覺不對,伸手攔下寧晴的動作,“你要幹甚麼?”
“脫衣服啊。”寧晴一臉光明正大,“不脫衣服怎麼洗澡?”
“我還在這裏,你不能脫衣服。”
“爲甚麼你在這裏,我就不能脫衣服?”寧晴真心感到疑惑,眼神指着傅北承的上半身,“你不是也脫了?你能脫,我爲甚麼不能脫,我就脫,偏脫。”
寧晴要脫,傅北承便攔。
攔的寧晴煩了,小手一揮,“行了,這樣吧,公平起見,你只脫了一半,我也就脫一半,這樣可以吧?”
這邏輯看似很合理,傅北承無法反駁。
說着,寧晴的手已經突破重圍拉開了背後的拉鍊,便要把裙子褪下來。
傅北承一手掐住寧晴的手腕,話音裏已積壓了一些怒火:“你喝醉了,我不跟你鬧。”
“我沒鬧呀。”寧晴很無辜。
手下按着女人軟軟的肌膚,有些發燙。
傅北承沉着氣,另一隻手扯過牀上的被子,裹在寧晴身上一卷,寧晴再也動彈不得。
“你幹嘛呀?”寧晴問。
傅北承沒理,掏出西服外套裏的手機,給邱濂撥去電話。
“給我弄一架梯子來。”
“甚麼?”
“我要梯子。”
那頭的邱濂很疑惑:“甚麼梯子?”
傅北承的話音裏透着隱忍:“梯子,就是普通的梯子,人爬的梯子。”
邱濂實在想問傅北承要梯子幹甚麼,這三更半夜的他也沒地方去找梯子啊。
“算了,不要梯子了,你開車過來,現在!”
傅北承的語氣,讓邱濂一秒都不敢再怠慢。
打完電話,傅北承轉過頭,寧晴被他卷在被子裏,這會兒倒是乖乖的,沒再掙扎,也沒說話。
只是額頭上滲出了許多晶瑩的細汗,小臉蛋上也有些異樣的紅暈。
傅北承猜想她是有些熱,但又不敢鬆開她的被子,怕一鬆手她又要脫衣服。
就這樣坐了一會兒,發現寧晴確實不再鬧了,傅北承便起身,拿起自己的襯衫西褲走進浴室。
出來的時候,已經穿戴整齊。
外頭有車燈閃了閃,邱濂到了樓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