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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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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炎炎夏日。

蟬兒都蔫兒巴的有一聲沒一聲的叫着。

尚書令府中的樹木成蔭,倒是能遮住頭頂的烈日,只是立在陰涼處,都覺得悶熱異常,汗水浸透了丫鬟們單薄的衣裳。

幾個丫鬟穿着崔府統一的梅染色圓領裙衫,汗順着脖子滾落進領中也顧不得擦,提着竹竿做的蟬粘杆,仰着脖子微微蹙着眉頭,望着透着細碎光亮的繁茂枝丫。

與院子裏的熱鬧不同,綺春閣內一片壓抑的死寂。

崔徵端坐在堂上,居高臨下的睥睨着跪在自己腳邊上的女子,雖是跪伏着,背脊卻挺直。一身水紅,半束着的青絲散落在身後,卻依舊能叫人瞧出她腰肢纖細,身姿曼妙,是個打眼便能驚豔的美人。

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圈椅扶手上。

他不說,卻比疾言厲色更讓人心慌。

便是沒有在屋內置冰,姜南都覺得後背陣陣寒意,將頭埋在地上,一動不動。

崔徵左手下座的是個身着富貴的婦人,年歲瞧着約莫四十左右的模樣,此時正捏着帕子拭淚。

“我知你現在身份與往日不同,爲孃的在你這處也說不上話,只是打眼兒看去,你那三姐姐最小的財哥兒,比你還小上三四歲,前兒個來府裏說是財哥那長子都上家塾了......你這個做舅爺的房中,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,叫爲娘這心裏如何不焦心。”

婦人哭的情真意切,崔徵心中卻毫無波瀾。

甚至有些想笑。

上趕着來給他送房中人,送了個甚麼貨色來?

自從當了這尚書令,每日都有上門送禮的。

送甚麼的都有,錢財,田產,女人。

可送他曾經爲了應付皇帝賜婚,胡謅出來的一個女人的替身,這還是頭一個。

崔徵的眼睛從腳邊匍匐的女人身上移到了捏着帕子裝哭的母親身上。

他這個母親,從來都是個拎不清的,從他年幼之時就被崔氏主母拿捏的死死的,總是覺得依附着主母陳氏才能在這深閨大院之中活下去。

要不是他警醒着,早不知被陳氏生吞活剝多少次了,奈何母親還覺得他能有今日的成就,是託了陳氏的福。

早前在舊府邸,陳氏就塞了個盞雲進來,現在又想通過母親再塞一個進來。

還跟他胡謅的人,長得一模一樣。

也是難爲主母有心了,隨便說了個模樣,還真叫她找到了。

既然是在今上那裏透出的風聲,若是不收,主母便該拿捏到他的把柄了。

只是就這麼輕易收了,母親下次便會得寸進尺。

“主母只讓您來送人麼?沒有說別的?”

崔徵心下各種思緒,張嘴打斷母親李氏的碎念。

聲音慵懶微沉,帶着上位者的壓迫感,讓李氏噤了聲。

李氏還是有些怕自己這個兒子的。

略有些心虛的將目光移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。

“沒,沒有......不是主母讓送的,是爲孃的心裏焦急......”

姜南心中嘆了口氣,聽着頭頂的母子打太極。

是不是忘了她還在這裏跪着呢?

她已經跪的膝蓋有些針刺般的疼痛了,可做主子的哪裏會顧及一個丫鬟的感受。

而她比丫鬟還不如,只是個替身通房。

心中勸了勸自己,他是男頻權謀文裏的男主,忍忍便過去了。

她現在依舊不懂自己美術生身份穿越有甚麼用?

剛穿越的時候,她還不知道自己是穿書,只覺得自己運氣太差了,別人都是穿成公主,千金,富貴小姐。

她倒好,穿成了牙婆手中待價而沽的人羊。

姜南不是沒想過逃跑,那時候的姜南沒有看清現實,只覺得看過的小說,電視劇裏的姑娘們總是輕輕鬆鬆的就逃出去了。

她還沒行動,一個年長些,名喚芸兒的女子就出逃了。

被抓回來的時候,芸兒寧死不屈,牙婆冷笑一聲,臉上的疤更顯猙獰。

招了招手,喚來三四個大漢,當着所有人羊的面,將那芸兒活生生欺辱至死。

現在想來,她仍覺得渾身發冷。

那段時間,她一閉上眼睛,就能看見那女子死前盯着她看的眼神。

自那以後,姜南變得乖順,聽話。

她意識到,這是個喫人的社會。

就算要逃,也不是現在。

她得暫時順從這個世界的規則。

十八歲,正是花季年華。

姜南已經做好了準備,無論是不是個比她大很多的老頭子,她都得咬咬牙,委身於他。

先將賣身契騙到手再說。

也就是那天,她知道自己是穿進了摸魚看的那本叫《縱橫官場》的權謀小說之中。

買了她的人沒有露面,只給她分了個教習嬤嬤,還給她改了個名字。

叫犯月。

姜南當即只覺得天要亡她。

犯月是誰?

是小說結局裏,崔氏主母爲了拿捏爬上尚書令之位的男主,找到的一個與男主已故白月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替身。

最離譜的是,就連左耳垂上的那顆紅痣,都一模一樣。

好消息,她剛看完這本書,記得裏面的大部分劇情。

壞消息,她穿到了這本書的結局,她所熟知的那些劇情一點用處也沒有。

崔氏主母買了她之後,便將她養在別院裏。喫穿用度,都是精心準備的,勢要將她養出深閨女子的氣質,斂去身上的流民氣。又遣了調教嬤嬤,教她如何獲取主子的歡心,以及男女之事。

目的也很簡單,就是要她當那聽話的棋子,獲得崔徵的信任,吹枕邊風,給崔氏一族獲得更多的好處。

此刻她就跪在這位權傾朝野的男主跟前,盯着快伸到她裙襬上的黑色官靴,忍住挪動膝蓋的衝動。

崔徵在原書中,是不受待見的庶子。他出生時,他爹已經是六十的高齡了,他娘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,被那糟老頭子酒後睡了不說,還沒有給個名分。

夫人沒把他娘當回事,任由她自身自滅,誰能想到十個月後這個丫鬟竟生下了個兒子。

其實崔老爺子對於這個小兒子是挺喜歡的,只可惜他年歲已高,他的喜歡只能成爲崔徵苦難的加速劑。他的孫子們都比這個小兒子大上幾歲,哪有不欺負崔徵的份兒。

尤其,老爺子沒多久就故去了。

好在崔徵自小就聰慧,懂得藏拙,一點點從那個喫人的崔府爬出去,又進入朝堂之中,爬到了尚書令的位置,成爲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。

看書的時候,姜南就有一點不理解。

爲甚麼到最後,崔徵都沒有娶妻,反而接受了主母暗戳戳送來搞事的通房。

當真是因爲那個故去的白月光江浸月麼?

可全篇,也就在男主婉拒皇帝賜婚的時候,才提出來這麼個人,只說是心中所愛,無法另娶,除此之外,根本沒有江浸月的任何描寫。

就連結尾寫犯月的篇幅都比江浸月多。

姜南很難不懷疑是否真的有江浸月這個人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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