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第3章
自家大姐聽了搖了搖頭，她不疾不徐點燃一支女式香菸，緩緩吐了一口煙後，她這才微笑看着倪曉晨說道：“你有這心思，我看還不如琢磨如何接下去的整編，我聽到消息是財政部要準備一千萬現金，聽你姐夫說，政府要想搞一體的普魯士機械師，十一師肯定會入編整訓的，到時候你我一起使使力，加上你四哥，到時候別說十一師，就是十八軍也一起拿過來。”
客廳裏的落地鍾滴答滴答聲音不斷響起，客廳姐弟兩人都是神態輕鬆坐在沙發上。“不對啊，大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，還知道軍隊番號了！還這麼清楚！”倪曉晨雙眼意外看着大姐，沒想到做生意一把好手的大姐竟然還會知道這些。
“怎麼？別小瞧大姐我，當初我也是做過祕書的，有甚麼我不懂的，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！這些都是小事，我可是跟你說，你四哥現在有了稅警總團，不一樣了，得意的不像樣，說了他也不聽，下次你見到他也好好勸勸他。”大姐神態輕鬆說道。
“別，我可勸不動，他可是財神爺，現在又有了部隊，我現在就是祈禱別牽連我，我都擔心這次調任就是因爲四哥這個稅警總團！換着我到司令的位子上我也擔心啊！再說我父母妹妹可都在國外，上次還來電讓我去了軍職去政府或者黨務系統上班工作。”
“這倒也是，你大姐夫也是這麼說的，可惜四弟現在也不聽我的話了，就是三姐說他兩句都反過來被他說，你這次調任我看不是這個原因，還是想讓咱們家低調點，不能都放在明面上啊，都需要點家底，對了，今年過年一起過啊，你外婆可是發話了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，那好吧，我現在就去司令部一趟，雖然今天不順，但還是需要去報道一下的，相信他們也都等着我的電話，既然如此，那麼就連夜辦！有了警備司令部的牌子也好辦事，今晚就任才能名正言順的開始辦事！”倪曉晨也需要接下去該怎麼處理自己這次遇襲事情。
傍晚時分的槍聲，在華界稀鬆平常，但對於有心人而言，那就不同了。剛剛經歷陣痛的新黨滬海特科新科長廖雲上任，作爲特科下屬的行動科科長趙榮這個時候也非常警惕，他一直在等待交通科的通知，他需要知道具體情況。儘管天氣已經開始降溫，但他還是在小院裏走來走去，往常愛練書法的他，此刻全無興致。
當左鄰右舍的飯菜香傳入鼻子的時候，他也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時間。就在這個時候，敲門聲響起，很有節奏的一三一的順序在敲門。這是暗號。趙榮上前隔着大門聲音低了三度問道：“誰？”
“我！老胡。”熟悉的聲音，這是自己的交通員，單獨與自己聯繫，也是自己與特科總部的聯繫人。陳榮打開門，看到熟悉的面容，他立刻閃開身子讓老虎進來，他警惕掃了左右，熟練關上了門。
沒有在院中過多停留，兩人直接來到廳房，一進來陳榮按耐不住詢問道：“聯絡上了嗎？有甚麼消息？”
老胡，胡開平，爲數不多的在清黨運動中倖存下來的老人。他語速很快回答道：“接到上級命令，交通科取消，交通科職責將由中央負責，今後採取無線電聯繫，不過，按照特例原則，老趙我還是你的交通員，今後也僅僅負責你這邊單方面傳遞情報消息。”
趙榮臉色一變，沒等進一步追問的時候，胡開平則是接着說道：“至於下午傍晚那會槍聲就在閘北共和路的棚戶區邊上，那個時候正好是總務科的資料組的同志在接頭，現在掌握的消息就是犧牲了一位同志，資料組組長老魏下落不明。”
“甚麼？！”再也忍不住了，趙榮大驚失色說道：“那一號文件呢？！”緊接着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違反紀律了，說了自己不該說的話。
而讓他震驚的還是在於，自己的交通員老胡，胡開平竟然接上了，他沒有絲毫猶豫說道：“一號文件同樣下落不明，不知道一號文件是不是在老魏身上。”
說完，他看到趙榮震驚的神色，他淡然一笑說道：“我不僅僅是你的交通員，我還兼任交通科督查，一些機密我還是知道的。”
趙榮點點頭，他走了幾步後，他說道：“那廖雲同志有沒有新的指示？”
胡開平搖搖頭說道：“等待進一步的命令，在沒有新的命令之前，靜默，停止一切活動，做好一切準備，行動準備。”頓了頓，胡開平鄭重說道：“還有犧牲準備。”
法租界。一處非常普通的民居。廖雲，作爲二十多歲就負責特科工作，他真的是很年輕，他從飛飛同志手裏接任，他身上承擔的重任也提醒他，不能一絲一毫的閃失，自己不懂可以學，但是決不能倉促下達命令，因爲每一道命令都關係着滬海目前倖存下來的同志，每一位同志都是珍貴的，都是一顆顆火種，都是點燃革命星星之火的火種。
他對着身邊商談的二科情報科科長的潘漢說道：“此次行動是特務處負責，所幸的是老魏衝出了圍捕，到目前爲止老魏還沒有在特設的交通站聯繫，那麼只有兩種可能，一種是被捕，一種就是受傷行動受阻。”
潘漢帶着一副金絲眼鏡，身穿英吉利風格加厚私訂西服，穿着小牛皮皮鞋，他神色略顯憂色說道：“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好消息，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老魏在哪裏，最爲重要的還是他手裏的一號文件！這次接頭就是轉移一號文件，是絕密，可偏偏情報泄露，知道接頭消息的除了當事人三位同志外，也只有有限的幾位同志，而且都是領導同志。”
“這一切都是猜測，有無數的可能，或許只是意外，也有可能是一個小動作暴露，善後工作必須進行，斷掉一切與這三位同志聯繫，撤離相關同志！”
“已經下達撤離命令，都是老同志了，都知道應急條例，關於一號文件。。。。。。”
廖雲斷然說道：“絕密，而且按照的你級別還是無法知道一號文件具體內容，我可以說的是，一號文件關係到十位同志，至於誰，我同樣不知道。”
潘漢苦笑點點頭，他說道：“我明白了，我猜到一些，要知道我畢竟是情報科科長，負責滬海情報，所以當我知道有這麼十位同志存在後，你明白的，算了，不解釋了，錯了，就是錯了，我下次不會再犯。”
滬海警備司令部。雖然已經深夜，但是警備司令部小會議室裏依舊燈火通明。司令部警備自然加崗加哨。作爲剛剛抵達滬海的滬海警備司令部的參謀長，倪曉晨剛到司令部就與楊滸司令、陳達副司令密談。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，或許第一把火就這麼開始了。倪曉晨身穿上校軍服，帶着軍帽環視着四周，二位司令之前密探結束之後就不在會議室，離開了司令部，主位自然就是倪曉晨就坐。
“現在幾點了？”倪曉晨揉了揉眉心問了一聲。
“現在晚上九點二十四分。”肅立身後的副官倪三立刻看了一眼手錶後回答道。
“已經過去足足六個小時了，現在誰來告訴我，兇手是誰？誰策劃的？”倪曉晨冷冽的聲音響徹會議室。坐在倪曉晨右邊一排的首位軍官面色難看說道：“參謀長，卑職已經放出了風聲，也讓青幫三位檔頭動員了幫衆，相信消息會很快傳過來。”
“我不管怎麼查，我只是想知道結果，結果就是現在甚麼都沒查到，老子剛抵達就噼裏啪啦被機槍掃射，挨手榴彈炸！我可是給足你們面子，如果十二個小時還是不知道，那麼你們的面子我也不會給，租界裏面那些人面子更加不會給！”陰沉如水的倪曉晨說着。
倪曉晨掃了幾眼在座的幾位，頓了頓繼續說道：“三年沒來滬海，原本想好好看看，想好好與滬海諸位同仁共事，真的是物是人非，康傑，康大隊長，你作爲第三警備大隊長，負責滬海警備工作，我對你可是負有極大期望的，對你的工作能力我也是非常認可的，可不要讓我失望啊！你知道的，我失望了，我會讓很多人絕望！”
康傑臉色難看起身說道：“參座，您儘管放心，我現在就立刻督促這些小兔崽子。”說完，康傑起身邁步離開會議室，隨着他離開的還有他的兩名副手。
倪曉晨冷哼一聲，他雙手抱胸冷聲說道：“我們的人都就位了嗎？” “報告！少爺，咳咳，參座，已經全部就位，蘇州出發的三團已經換裝進入閘北，只要您一聲令下就立刻進入公共租界，虹口小鬼子銀行商鋪保證全部幹掉，聽說，小鬼子要派海軍陸戰隊入駐，但目前還沒有得到消息入駐。”副官倪三非常稱職彙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