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第6章
後山深處的山坳，死寂無聲，只有風吹過樹梢帶起的嗚咽，以及那巨大深坑中隱隱散發出的、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。
林辰靜靜地佇立在那塊大石之上，雙目緊閉，仔細感受着體內那奔騰流淌、遠勝從前的雄渾真氣。
淬體境三重！
這道曾經如同天塹般橫亙在他面前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門檻，終於被他以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，強行踏破！
三年的壓抑、三年的絕望、三年的不甘，在突破成功的那一剎那，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泄口，化作一股激盪的豪情在他胸中湧動。他甚至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，想要將這三年來所受的屈辱與嘲諷，都隨着嘯聲，徹底吼散！
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。
他緩緩睜開眼睛，眸光銳利如電，掃過這片荒涼的山坳，最終落向林家大宅的方向。那裏，有輕視他的族人，有欲置他於死地的仇敵，還有那高高在上、漠視他命運的家族高層。
淬體境三重，僅僅只是一個開始。它只能讓他在七天後的家族測試中，勉強保住留在林家的資格，暫時擺脫被驅逐甚至被王騰暗害的危機。
但這，遠遠不夠！
他要的，絕不僅僅是苟延殘喘！
他要的是，堂堂正正地站起來，將所有曾經施加在他身上的屈辱，百倍奉還！他要的是，將那些視他爲螻蟻、隨意踐踏他尊嚴的人，狠狠地踩在腳下！他要的是，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，不再受任何人擺佈！
而要實現這一切，淬體境三重的修爲，還遠遠不夠看！
尤其是在見識了王騰那淬體境五重的實力，以及林家高層那深不可測的氣息之後，林辰心中那份變強的渴望，變得更加熾烈，如同燎原之火！
“實力......我還需要更強的實力！”林辰喃喃自語，緊握的雙拳因爲用力而骨節發白。
萬道熔爐可以熔鍊藥渣、熔鍊妖獸血肉精華，爲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，讓他的修爲能夠快速提升。但空有修爲，沒有強大的功法和武技作爲支撐，也只是一個空有蠻力的莽夫，難以發揮出真正的戰鬥力。
他回想起白天與王騰短暫的交手。雖然他出其不意逼退了王騰，但那更多是依靠着肉身力量的驟然提升和出手的刁鑽狠辣。若是真正生死搏S，他目前所掌握的那些粗淺拳腳功夫，在王騰那明顯修煉過高明武技的凌厲爪法面前，恐怕撐不過幾個回合。
“功法！武技！”林辰眼中精光一閃，“我需要更強大的功法來提升修煉效率，需要更凌厲的武技來增強實戰能力！”
而整個林家，收藏功法武技最豐富的地方，無疑便是——藏經閣！
這個念頭一起，便如同瘋狂滋長的藤蔓，瞬間佔據了他的整個心神！
藏經閣，林家的重地。裏面收藏着林家歷代先輩收集和創造的各種功法祕籍、武技典籍，是林家賴以傳承和發展的根基所在。
三年前，他還是那個備受矚目的天才時，也曾有資格進入藏經閣的第一層，翻閱那些基礎的修煉法門。只是那時候的他，心高氣傲，一心向往着更高深的功法，對於那些基礎典籍不屑一顧。
而當他淪爲廢人之後，藏經閣的大門，便徹底對他關閉了。那裏，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聖地，也成了他心中難以磨滅的痛。
但現在，不一樣了！
他已經突破到了淬體境三重！按照林家的規矩，只要達到淬體境一重，就有資格進入藏經閣的第一層，閱覽基礎功法和武技！
雖然以他目前“戴罪之身”的尷尬處境，以及大長老一脈的刻意打壓，想要順利進入藏經閣，恐怕會遇到不少阻力。但無論如何，他都要去試一試！
那裏，或許就隱藏着讓他實力再次飛躍的契機！
更何況......
林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，心神沉入丹田，感受着那神祕的萬道熔爐。
既然熔爐能夠熔鍊藥渣、熔鍊血肉精華，那是否......也能熔鍊那些記載着功法武技的典籍？
直接將功法信息熔鍊吸收，甚至......優化、推演？！
這個想法實在太過驚世駭俗！若是真的可行，那簡直比單純提升修爲還要逆天！
林辰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，眼中燃燒着前所未有的熾熱光芒！
事不宜遲！
他不再停留，立刻動身，沿着崎嶇的山路，朝着林家大宅的方向快速返回。
突破到淬體境三重後，他的速度、耐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，原本需要近一個時辰的山路，他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便走完了。
當他再次出現在林家後宅區域時，已經是臨近中午時分。
路上的下人和子弟比清晨時更多了些。
看到林辰從後山方向返回，而且看起來似乎......精神狀態比早上出去時好了不少？（雖然依舊衣衫襤褸，沾滿污穢），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詫異和疑惑的神色。
“咦？這廢物怎麼從後山回來了？不是讓他去處理死豬嗎？這麼快就幹完了？”“看他那樣子，也不像是幹了多少活啊......”“哼，肯定是偷懶去了！我就說他撐不住！”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！等着被趕出去吧！”
各種議論聲再次響起，但這一次，林辰卻敏銳地感覺到，這些議論聲中，似乎少了一些純粹的鄙夷，多了一些......莫名的探究？
顯然，昨晚他在議事大廳立下軍令狀，以及更早之前逼退王騰的事情，已經在林家內部悄然傳開，引起了一些波瀾。雖然絕大多數人依舊不看好他，甚至認爲他是瘋了，但終究還是在他身上，打上了一個小小的問號。
林辰對此毫不在意，目不斜視，徑直朝着記憶中藏經閣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林家藏經閣，位於林家大宅相對靠後的中心區域，是一座獨立的、高達三層的古樸閣樓。閣樓通體由堅硬的青石和不知名的黑色硬木建造而成，飛檐斗拱，氣勢恢宏，周圍栽種着一圈青翠的松柏，更添了幾分肅穆莊嚴的氣息。
閣樓的大門緊閉，門口左右各立着兩尊威猛的石獅子，門前則是一片開闊的青石廣場，此刻空無一人，顯得格外安靜。
與其他區域的熱鬧喧囂不同，這裏彷彿自成一片天地，瀰漫着一股沉澱了歲月的書卷氣和淡淡的威壓。
林辰站在廣場邊緣，望着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閣樓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三年前，他曾懷着憧憬和驕傲踏入這裏。
三年後，他卻要以一個“廢物”和“戴罪之身”的身份，重新叩響它的大門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，邁步走上青石廣場，朝着那扇厚重的黑色木門走去。
就在他距離大門還有十餘步距離時，一個蒼老而帶着幾分慵懶的聲音，突兀地從門旁的陰影處響起：
“來者止步！”
林辰腳步一頓，循聲望去。
只見大門旁邊的陰影裏，擺着一張老舊的太師椅，椅子上躺着一個鬚髮皆白、身穿灰色布袍的老者。老者看起來至少有七八十歲年紀，臉上佈滿了皺紋，眼睛半眯着，手裏還拿着一個紫砂茶壺，正優哉遊哉地喝着茶，彷彿早已在此等候多時。
這位老者，林辰認識。他是藏經閣的守護長老，邱老。據說已經在林家待了幾十年，輩分極高，實力深不可測，但性情古怪，平日裏除了看守藏經閣，幾乎不過問任何家族事務。
“弟子林辰，拜見邱老。”林辰不敢怠慢，連忙躬身行禮。這位邱老的實力，恐怕比家主林嘯天還要強上幾分，絕不是他現在能夠得罪的。
邱老掀起眼皮，渾濁的老眼慢悠悠地掃了林辰一眼，當看清林辰那張略顯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臉龐時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，隨即又恢復了古井無波。
“林辰？”邱老放下茶壺，慢條斯理地說道，“我記得你，三年前那個......經脈堵塞的小傢伙？”
他的語氣平淡，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單純的陳述。
“是弟子。”林辰恭敬地回答。
“你來這裏做甚麼？”邱老問道，“藏經閣重地，可不是甚麼人都能隨便進的。尤其是你......我聽說，你現在麻煩不小啊。”
顯然，昨晚的事情，這位深居簡出的邱老也有所耳聞。
林辰心中一凜，知道關鍵時刻來了。他抬起頭，迎着邱老那看似渾濁實則彷彿能洞察人心的目光，不卑不亢地說道：“回稟邱老，弟子如今已僥倖突破至淬體境三重。按照族規，理應有資格進入藏經閣第一層，閱覽基礎功法武技。”
說着，他微微運轉體內真氣，一股屬於淬體境三重的氣息波動，清晰地散發出來。
“哦？”邱老眼中再次閃過一絲訝異，這次的驚訝明顯比剛纔更濃了幾分。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林辰幾眼，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。
一個被斷定爲“廢脈”、三年無法修煉的少年，竟然在短短時間內突破到了淬體境三重？這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沉默片刻，邱老緩緩點了點頭：“淬體境三重......倒也勉強夠格了。”
他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：“不過，規矩就是規矩。藏經閣第一層，外門弟子和淬體境一至三重子弟可入內閱覽。每次進入，需繳納十塊下品靈石，或者一百點家族貢獻點。閱覽時間，不得超過一個時辰。不得喧譁，不得損壞典籍。你能遵守嗎？”
十塊下品靈石！或者一百點家族貢獻點！
林辰心中一沉。
靈石是玄黃大陸通用的修煉貨幣，蘊含着精純的天地靈氣。下品靈石雖然是最低級的，但對於普通林家子弟而言，也不是小數目。至於家族貢獻點，更是需要完成各種家族任務才能獲得。
這三年來，他被視爲廢物，家族的月例份子早就被剋扣得一乾二淨，身上別說十塊下品靈石，就連一塊碎銀子都拿不出來！貢獻點更是零！
這看似公平的規矩，對他而言，卻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門檻！
難道......自己好不容易來到這裏，卻要因爲這區區十塊靈石而被拒之門外嗎？
林辰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。
邱老將林辰的窘迫看在眼裏，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，卻沒有開口，只是端起茶壺，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，似乎在等待林辰的反應。
林辰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不能放棄！絕不能在這裏放棄！
他大腦飛速運轉，思考着對策。直接闖進去肯定不行，跟邱老硬來更是找死。開口求情？以邱老的性子，恐怕也不會理會。
怎麼辦？
就在他焦急萬分之時，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！
他猛地抬起頭，看着邱老，沉聲道：“邱老！弟子身上確實沒有靈石和貢獻點。但是，弟子願意以勞力抵償！弟子願意爲藏經閣打掃清潔、整理典籍，做任何雜役！只求能獲得一次進入閱覽的機會！”
以勞力抵償？
邱老放下茶壺，再次看向林辰，眼神中多了一絲玩味：“哦？打掃清潔？整理典籍？你可知藏經閣有多少典籍？光是第一層，就有上萬卷！整理起來，可不是甚麼輕鬆的活計。”
“弟子不怕辛苦！”林辰斬釘截鐵地說道，語氣中充滿了堅定，“只要能讓弟子進入藏經閣，弟子願意付出任何代價！”
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執着，如此的渴望，彷彿藏經閣中有着能夠拯救他命運的唯一稻草！
邱老盯着林辰看了半晌，那雙渾濁的老眼深處，似乎閃過了一絲讚許，又似乎有些感慨。
他沉默了良久，久到林辰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，才終於緩緩開口：
“也罷。”邱老嘆了口氣，擺了擺手，“看在你這小子還有幾分骨氣，又確實達到了淬體境三重的份上，老夫今日就破例一次。”
“謝邱老！”林辰心中狂喜，連忙躬身道謝。
“先別急着謝。”邱老打斷了他，慢悠悠地說道，“老夫可以讓你進去。但是，規矩不能全破。你沒有靈石，就用勞力來抵。這藏經閣前院的落葉，你負責打掃乾淨。甚麼時候掃完了，甚麼時候再進去。”
藏經閣前院的青石廣場極爲開闊，雖然栽種的松柏不常落葉，但面積巨大，真要徹底打掃乾淨，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和力氣。
這顯然是邱老對他的一個小小的考驗。
“是！弟子遵命！”林辰沒有任何猶豫，立刻應了下來。
相比於能夠進入藏經閣這天大的機遇，打掃一下院子又算得了甚麼？
他立刻走到廣場邊緣，找到靠牆放着的掃帚和簸箕，開始認真地打掃起來。
他掃得很仔細，很認真，沒有絲毫的敷衍。每一片落葉，每一處塵埃，都被他清理得乾乾淨淨。
邱老依舊躺在太師椅上，半眯着眼睛，偶爾瞥一眼林辰忙碌的身影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之色。
這個小傢伙，雖然命運多舛，但這心性，倒是不錯。寵辱不驚，目標明確，且能屈能伸，肯下苦功。或許......他真的能創造奇蹟？
時間一點點過去，日頭漸漸偏西。
終於，在付出了近兩個時辰的辛勤勞動後，林辰將偌大的青石廣場打掃得煥然一新，幾乎一塵不染。
他走到邱老面前，恭敬地說道：“邱老，弟子已經打掃完畢。”
邱老緩緩睜開眼睛，滿意地點了點頭：“嗯，不錯，還算乾淨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那扇厚重的黑色木門前，伸手在門上輕輕一按。
“吱呀——”
伴隨着一聲沉悶的聲響，塵封的大門緩緩向內打開，露出了門後那幽深而充滿了書卷氣息的世界。
“進去吧。”邱老側開身子，淡淡道，“記住，只有一個時辰。不得喧譁，不得損壞典籍。第一層，外圍區域。自己把握。”
“多謝邱老！”林辰心中激動，再次深深鞠了一躬，然後毫不猶豫地邁步踏入了這座他渴望了三年的——藏經閣！
甫一進入，一股濃郁的、混合着陳年紙張、墨香以及淡淡檀香的氣息便撲面而來，讓人心神不由得爲之一靜。
閣內光線有些昏暗，只有幾扇高窗透進些許天光。映入眼簾的，是一排排高達數丈的巨大書架，書架由同樣的黑色硬木製成，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種材質的典籍——有泛黃的古籍，有青色的竹簡，還有獸皮卷軸，甚至是一些奇特的玉石拓片。
浩瀚如煙海！
饒是林辰早有心理準備，此刻也被眼前這壯觀的景象所震撼！
這就是林家數百年的底蘊！
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，沒有立刻去翻看那些誘人的典籍，而是先快速地掃視了一圈第一層的佈局。
第一層空間極大，如同一個巨大的圖書館。書架排列整齊，按照不同的類別區域劃分。越往裏走，書架的材質似乎越好，典籍的保存也越發精緻，顯然是更珍貴的部分。
而邱老所說的“外圍區域”，指的便是靠近入口處、書架最爲普通、典籍看起來也最爲陳舊雜亂的這一片區域。這裏收藏的，大多是玄黃大陸流傳最廣的基礎功法、低階武技，以及一些雜記、傳說、地理志等等。
林辰的目標很明確——功法！
他需要一門能夠讓他快速提升修爲、並且適合萬道熔爐的基礎功法！
他的目光，很快便在外圍區域的一個書架上，鎖定了一卷看起來頗爲眼熟的獸皮卷軸。
卷軸的標籤上，用古樸的字體寫着四個大字——
《基礎煉氣訣》！
正是這門功法！
玄黃大陸流傳最廣、最爲基礎、但也號稱最穩妥的入門煉氣法門！
三年前，他就是修煉這門功法時出的意外！這門功法，幾乎成了他的夢魘！
但此刻，再次看到它，林辰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和厭惡，反而閃爍着異樣的光芒！
最基礎的，往往也是最本質的！
而且，這門功法流傳極廣，必然有其獨到之處。只是可能因爲太過普及，其中難免存在一些不易察覺的缺陷，或者說，並不適合所有人。
若是......用萬道熔爐將其熔鍊一番呢？
林辰的心臟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起來！
他伸出手，將那捲略顯陳舊的獸皮卷軸取了下來。入手微沉，帶着一絲歲月的滄桑感。
他沒有立刻打開，而是拿着卷軸，迅速走到了第一層一個極爲偏僻、幾乎無人問津的角落。這裏堆放着一些破損的桌椅和廢棄的書架，光線更加昏暗，是絕佳的“作案地點”。
確認四周無人，並且邱老的神識也沒有特意關注這邊之後，林辰深吸一口氣，盤膝坐下，將獸皮卷軸平攤在膝蓋上。
他並沒有去閱讀卷軸上的文字，而是直接閉上眼睛，心神沉入丹田！
“萬道熔爐......熔鍊功法！”
嗡——！
丹田氣海中，那神祕的黑色鐵片再次爆發出璀璨的幽光！
與之前熔鍊藥渣和血肉精華不同，這一次，從熔爐中散發出的，不再是單純的吸力，而是一種更加玄奧、更加精微的力量！
這股力量無聲無息地蔓延而出，籠罩向林辰膝蓋上的那捲《基礎煉氣訣》！
下一剎那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！
那獸皮卷軸上的古老文字，彷彿活了過來一般！一個個字符從卷軸上漂浮而起，化作一道道蘊含着信息的流光，如同受到了某種神祕力量的牽引，源源不斷地湧入林辰的眉心！
這些信息流光一進入林辰的識海，便被瞬間拉扯、捲入那懸浮於精神世界中的、與丹田熔爐遙相呼應的熔爐虛影之中！
轟！！！
林辰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彷彿要炸開一般！
海量的信息洪流，如同決堤的江海，瘋狂地衝擊着他的意識！
《基礎煉氣訣》的總綱、運氣路線、穴位詳解、注意事項......每一個字，每一個細節，都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！
但這僅僅只是開始！
在萬道熔爐那神祕力量的作用下，這些原始的功法信息，正在被飛速地解析、分解、重組！
功法中那些晦澀難懂之處，被瞬間剖析開來，化作最直白的感悟！
那些潛在的、不易察覺的缺陷和弊端，被無情地剔除、修正！
甚至於，熔爐還在根據林辰自身那被重塑過的、遠超常人的經脈特性，對這門基礎功法進行着匪夷所思的——優化和推演！
林辰完全沉浸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之中。他彷彿化身爲一位經驗無比豐富的絕世宗師，以一種超越常理的視角，審視、剖析、完善着這門看似簡單的基礎功法！
他“看到”了真氣在這門功法引導下，如何在經脈中運行；“看到”了哪些穴位是關鍵節點，哪些路線可以更加簡潔高效；“看到”瞭如何最大限度地引動天地靈氣，如何更快速地煉化吸收......
無數的明悟，如同醍醐灌頂般，湧上心頭！
不知過了多久，當最後一個字符所化的流光被熔爐徹底吸收、熔鍊完畢後——
嗡！
熔爐虛影輕輕一震！
一部全新的、與原來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《基礎煉氣訣》，便如同天地大道般，深深地烙印在了林辰的靈魂深處！
這部“新”的煉氣訣，保留了原有功法的核心框架和穩妥性，但其運氣路線更加簡潔流暢，引氣速度提升了至少三成！煉化效率更是提升了五成以上！而且，功法中還多出了一些細微的、能夠更好地淬鍊經脈和滋養肉身的玄妙法門！
最重要的是，這部功法，彷彿是爲他量身打造一般，與他那獨特的經脈完美契合！
“這......這簡直是......”林辰緩緩睜開眼睛，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和狂喜！
萬道熔爐，竟然真的可以熔鍊功法！而且還能自行優化推演！
這已經不是逆天了，這簡直就是神蹟！
他立刻嘗試着按照腦海中那部全新的《基礎煉氣訣》運轉真氣。
轟！
只是一瞬間，他便感覺到周圍的天地靈氣如同受到了強烈的吸引，以比之前快了數倍的速度，瘋狂地湧入他的體內！靈氣順着那嶄新的、更加流暢的路線運轉，幾乎沒有任何阻礙，便被迅速煉化爲精純的真氣，匯入丹田！
修煉速度......暴漲！
林辰激動得渾身顫抖！
有了這部優化版的《基礎煉氣訣》，再加上萬道熔爐可以熔鍊萬物提供能量，他的修煉速度，將達到一個何等恐怖的程度？！
七天！
別說淬體境三重！
或許......他甚至可以衝擊更高的境界！
就在林辰沉浸在巨大驚喜之中時，邱老那蒼老而平淡的聲音，如同暮鼓晨鐘般，恰到好處地在他耳邊響起：
“小子，一個時辰已到。該出來了。”
林辰心中一凜，這才驚覺時間過得如此之快。
他連忙收斂心神，將膝蓋上那捲獸皮卷軸小心翼翼地卷好——此刻，這卷軸在他眼中，已經與普通的獸皮無異，所有的精華，都已被萬道熔爐徹底“熔鍊”吸收。
他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衫，將卷軸放回原處，然後快步走出了藏經閣。
邱老依舊坐在那張太師椅上，眯着眼睛，彷彿睡着了一般。
“多謝邱老成全！”林辰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。
邱老眼皮都沒抬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，揮了揮手，示意他可以走了。
林辰不再停留，轉身離開了藏經閣廣場。
他能感覺到，邱老那看似渾濁的目光，似乎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，帶着一絲探究和......期待？
但林辰已經無暇多想。
他的心中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力量！
基礎功法已得，而且是經過萬道熔爐優化後的超級版本！
接下來，就是利用這無與倫比的修煉效率，以及那尚未被完全“熔鍊”的藥渣和赤焰豬精華，將自己的修爲，推向一個新的高峰！
家族測試？林豹？王騰？
等着吧！
我林辰，回來了！
這一次，定要讓你們......大喫一驚！
他加快了腳步，朝着自己那破敗的小院飛奔而去，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，拉出一道充滿希望和戰意的長長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