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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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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溫婉寧瘋魔似的哭喊,引得路人紛紛側目,對着溫言指指點點。

溫言卻不喫她這套道德綁架,冷眼看着她表演,等她哭喊告一段落,才揚聲問道:“我爹孃病了?怎麼病的?甚麼時候病的?怎麼不送醫院?”

溫婉寧哭聲一頓,沒想到溫言會當衆質問,眼珠子一轉,立刻改口:“在醫院躺着呢,就等着你去見最後一面呢,你快跟我走!”

溫言抱緊懷裏的書,一副擔憂的模樣:“可是我已經嫁人了,我現在是謝家的人,得回去和丈夫商量一下才能去看望爹孃。你也知道,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我的夫唱婦隨。”

溫婉寧像是聽到了甚麼笑話,尖聲叫起來,“就你?還嫁給謝松寒?你做夢呢!別想拖延時間,你就是不想出錢!”

溫言從兜裏掏出一疊錢塞到溫婉寧手裏,一臉焦急。

“怎麼會呢?爹孃生病我比誰都着急!這些錢你先拿着,回去給爹孃買點營養品,我這就回去和謝松寒說,我們明天就去醫院看望爹孃。”

溫婉寧看着手裏的錢,愣住了。

她沒想到溫言會這麼幹脆地掏錢,還裝出一副孝順女兒的模樣,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。

這讓她更加怒火中燒。

“不是錢的事。”溫婉寧一把將錢甩在地上,“爹孃現在就想見你,你必須跟我走,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,我就死在這裏!”

她又開始撒潑打滾,試圖用這種方式逼迫溫言就範。

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議論聲也越來越大。

有人開始指責溫言不孝,有人勸溫言趕緊跟溫婉寧回去,也有人覺得溫婉寧太咄咄逼人。

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,像一團亂麻,吵得人頭疼。

溫言看着溫婉寧的表演,心中冷笑。

演戲是嗎?

誰不會啊!

溫言斂起臉上的焦急,將散落在地的錢幣一張張撿起,拍了拍上面的灰塵,重新疊好。

她緩緩抬頭,眼眶裏淚水盈盈,伸出手去扶溫婉寧。

“婉寧姐,你這是幹甚麼?有甚麼話不能好好說嗎?爲甚麼要這樣對我?”她聲音哽咽,帶着顫抖,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淚珠順着溫言白皙的臉頰滑落,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晶瑩。

她這副柔弱無助的模樣,與溫婉寧瘋癲潑辣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立刻博得了周圍人的同情。

“這姑娘也太可憐了,姐姐怎麼這樣對她?”

“就是啊,父母生病已經夠難過了,姐姐還這樣逼迫她,真是不像話!”

“我看這姐姐就是故意的,想訛錢吧!”

周圍的指責聲像潮水般湧向溫婉寧,讓她有些措手不及。

她沒想到溫言會來這麼一出,原本的得意和囂張頓時消失殆盡,取而代之的是慌亂。

溫婉寧感覺到情況不對,立刻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臉上擠出一絲笑容,彷彿剛纔的潑婦罵街只是一場誤會。

“言言,你誤會我了,我剛纔太着急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她說着,伸手去扶溫言,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,“我只是擔心爹孃,想讓你趕緊跟我回去看看他們。你也知道,爹孃最疼你了。”

“這樣吧,你帶我回家,我們一起去找謝松寒,讓他陪我們一起去醫院,好不好?”

溫言知道溫婉寧沒安好心,但她現在不想把事情鬧大,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。

周圍人越來越多,她只想儘快脫身。

“好吧,婉寧姐,我們回家。”

夕陽西下,天色漸暗。

溫言和溫婉寧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,昏暗的光線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。

溫言走在前面,溫婉寧緊緊跟在後面,像個幽靈一樣,讓人不寒而慄。

走到一個僻靜的拐角處,周圍空無一人。

溫婉寧眼神一凜,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,猛地抵在溫言的腰間。

“別動!動一下我就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!”

她惡狠狠地說道,語氣中充滿了威脅和S意。

這把刀子,是沈哲文給她的,讓她把溫言帶回去。

溫言感覺腰間一涼,鋒利的刀刃貼着皮膚,帶來一陣刺痛。

她知道溫婉寧沒那個膽子真捅她,但這刀子沒長眼睛,萬一誤傷了怎麼辦?

溫言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。

“婉寧姐,你到底想幹甚麼?我們之間有甚麼話不能好好說,非要這樣?”

溫婉寧聽到這話,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,原本就顫抖的手更加抖得厲害,刀尖也更貼近了溫言的皮膚幾分。

“好好說?怎麼好好說?”

“你憑甚麼嫁給謝松寒?你憑甚麼不選沈哲文?如果你選了沈哲文,我現在會過這種日子嗎?”

她嘶吼着,聲音尖銳刺耳,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在絕望地嘶鳴。

溫言心頭一震,目光落在了溫婉寧手腕上隱約可見的淤青。

“你身上的傷,是沈哲文打的?”她試探着問道,“他爲甚麼要打你?到底發生了甚麼事?”

溫言一邊問,一邊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口袋,緊緊握住了裏面的鋼筆。

如果溫婉寧真的發瘋,這支鋼筆就是她最後的武器。

溫婉寧彷彿聽到了甚麼天大的笑話,癲狂地笑了起來,笑聲在寂靜的巷子裏迴盪,顯得格外瘮人。

“他憑甚麼打我?他就是個畜生!”她猛地推了溫言一把,又拽住她的胳膊,強迫她往前走,“你少管閒事!趕緊走!”

溫言踉蹌了一下,勉強穩住身形,繼續追問:“到底發生了甚麼事?你告訴我,也許我能幫你。”

她必須拖延時間,找到機會脫身。

“你能怎麼幫我?”

溫婉寧拽着溫言往前走,一邊走一邊哭,眼淚糊了一臉,看起來更加瘋癲。

溫言看着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的女人,心中五味雜陳。

她知道,溫婉寧的人生已經被沈哲文徹底摧毀了。

而她,絕不能重蹈覆轍。

溫言明白溫婉寧的歹毒用心,她藉着路上凹凸不平的石子故意絆了一下,身子一歪,趁機從口袋裏掏出鋼筆,迅速塞進袖口裏。

溫婉寧還在喋喋不休地訴說着自己的苦楚,怨恨溫言不嫁給沈哲文,非要攀高枝,彷彿溫言纔是她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。

“沈哲文他打我!他罵我!他把我當成他的奴隸!他......”

溫婉寧語無倫次地控訴着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面目猙獰。

溫言抓住機會,猛地抽出袖口裏的鋼筆,狠狠地紮在了溫婉寧的手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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