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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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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爲了給我治病,我爺不僅S光了村裏的雞和狗,還S了人!

我爺是十里八鄉醫術最好的赤腳大夫,在那個出門靠走的年代,他的一句話就是閻王爺的生死簿。

只是他給人治病的辦法太邪門了,不是把活雞的腦袋砍下來,血淋淋的扔在藥鍋裏,就是剁了活山羊蹄子當藥引,而且煎藥還必須要用我家院裏的井水。

村裏人都說那是一口藥井,但是我卻總能聽見井裏有女人喊我名字。

一開始,還是一個女人在喊,後來就變成了兩個,再後來,喊我名字的人越來越多,究竟有幾個人都數不清了。

我跟我爺說起這事兒的時候,我爺卻說:“你陰氣重,比旁人多了具魂魄,身子虛,纔出幻聽。等我把你病治好了,你就聽不見了。”

我的確像是得了怪病,如果單看我臉的話,我也算得上劍眉虎目,紅脣齒白。

但是,我全身也就只有臉能看。

從脖子往下瘦的就像是皮貼着骨頭一樣。要是,我不穿衣服,看着就像是有人把我腦袋砍下來,安在了一副骨頭架子上。

我一天三頓飯,早上和中午還算是正常,晚上那頓飯,我爺必須得看着我,他只要一不留神我就能喫到停不下來的程度,直到撐昏過去爲止。

我一旦抱着飯鍋不撒手,我爺就趕緊按住我,往我嘴裏灌井水。只要那口水喝下去,我就不拼命喫東西了。

從記事兒起,每年過完了春節,到了農曆二月初八,我爺就要帶着我給院裏的那口井上香,每回都是S雞宰狗撒一地血,末了還要我往井裏扔東西。

那東西用白布包的嚴嚴實實,摸起來軟趴趴的,扔進去前不是讓我拿鞭子往布包上抽,就是讓我拿刀隔着白布砍兩下,最離譜的一次,是往我往布包上倒了一壺開水。

我每次動手的時候,都能聽見白布包裏有女人在尖叫,那聲音要多慘有多慘。

我爺卻瞪着眼睛告訴:“你不想讓她們半夜喊你就使勁打。”

我也就只能照着做了。

我十二歲那年,又到了我爺該往井裏扔東西的時候,他卻沒找我。

我還以爲我爺把這事兒給忘了,就隔着窗戶往院子裏看,等着我爺回來。

子時剛過,我就看見我爺揹着偷偷摸摸扛着甚麼東西進了院子。

我仔細一看,才發現我爺那是扛着一個用白布包着的人哪!

我嚇得趕緊往後縮了縮身子,我爺也沒注意到窗戶那還躲着人,就那麼從窗口那徑直走了過去。

我再往我爺身後看時,原本包在人臉上白布不知道怎麼崩開了,白布裏的頭髮一直垂到了我爺腳跟上。

原本還是面向我爺的女人,忽然間轉過了頭來,慘白的臉上瞪着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我不放。

我直覺得一陣頭皮發麻,那女人的眼角上卻流出了血來,鮮血就那麼跟着我爺腳後面滴了一路。

我爺把女人扛到井邊之後,抓着女人的兩隻腳把她倒着拎起來,順進了井裏。

女人還沒落井之前,一直瞪着眼睛看我。

我也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直到那個女人掉進了井裏,我才坐在了地上。

S人了!

我爺S人了!

我想要站起來,卻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。

等我爺把我抱回家裏,我就發起了高燒,燒得滿嘴胡話,一會兒喊S人了,一會兒喊讓我爺快跑。

那噩夢更是一個接着一個,一會兒夢見被我爺扔下去的那個女人,坐在井邊上對着我笑,還招手讓我過去;

一會兒有夢見,好幾個女人從井裏爬出來,蹲在窗戶底下喊我名字;

一會兒又是看見幾個女人的手抓在我胳膊上,想把我從窗戶那拽出去。

我被嚇醒好幾次,又昏睡過去,一直到我退了燒,我爺纔跟我說:“你是不是看見我往井裏扔人了?你看錯了,那是個死人。我帶你去看。”

我爺說着話就要往外面走,我卻在他身後說道:“爺,你扔的真不是活人嗎?我夢見她們找我討命了。”

我爺猛一回頭:“你都看見了?”

“你還看見甚麼了?”

我趕緊說道:“我夢見七個女人拽着我胳膊,要把從窗戶裏拽出去。”

我爺掐算了兩下,臉色頓時就變了。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抽了兩巴掌:“怎麼就看錯了?”

“這回可要了命了。”

我爺急得光着腳在地上連轉了幾圈:“還有救,還有救......”

“你快起來跟我走。”

我剛得了一場大病,哪還有站起來的力氣,我爺硬是把我拽着上了拖拉機。

我爺開着拖拉機頂風冒雪的趕路,我裹着棉被坐在車斗裏,卻看見車後面多出來一排腳印,那樣子就像是有一羣看不見的人跟着車跑。

“爺......”我回頭去喊我爺的工夫,眼角的餘光裏就看見車斗後面多出一個人來,對方雙手按着車斗邊緣,想是要往車上爬。

等我再後頭看時,那人卻沒了蹤影,落在車斗裏的浮雪上卻多出了一片像是人坐的印子。

那人上車了?

還坐在我邊上了?

我伸手抓住了我爺的衣服:“爺......車......車上有人。”

我爺頭也沒回的道:“就當不知道,她們不敢碰你。”

我爺讓我當不知道,可我做不到啊!

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,天上飄下來的雪花都不往車斗裏落了,全都像是被甚麼東西給託在了半空裏,再過一會兒,浮在半空裏的雪花就堆成了圓形的模樣,那不就是,雪落在人腦袋上的樣子嗎?

我緊緊裹着棉被,縮着身子躲在了車斗子裏。不到一會兒,就又發起了高燒,人也跟着迷迷糊糊的昏死了過去。

等我再回復了一點意識的時候,我爺已經把我背到了一座大宅子門口,使勁拍着門喊道:“宋孝衣......宋孝衣......你出來,我是王士驍。”

我抬頭看門的時候,卻看見一個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,背倚着門框,腳抵住另一邊大門,硬是用一條白生生的大腿把我爺給攔在了門口:“進我門的規矩,應該懂吧?就算你救過我的命,屠門裏的規矩也不能破。”

我爺看見那女人反倒不着急了:“規矩我知道,我是想讓救救我孫子。”

聞言,那個女人抬頭向我看了過來,然後下意識“啊”了一聲,她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又拿手遮住了嘴,語氣裏掩不住驚奇道:“這娃子居然還沒死!廚子啊廚子,大家叫你閻王愁,可沒讓你從閻王爺手裏搶人吶!”

說罷,那女人放下腿,湊到跟前兒仔細在我身上端詳了一陣,再次驚訝道:“你動了七煞守命局?你是真虎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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