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第4章
陳大山先去了一趟鄰居劉大娘家,用一隻松鴨換了一斤幹榛蘑、兩碗米和一些調料。
陳小溪則將剩餘的松鴨清理乾淨,正準備剁成了均勻的小塊。
“姐,讓我來吧,我今天必須給你和媽露一手!”
陳大山率先拿起了菜刀,非常自信地對着姐姐說道。
“行吧,那我去把榛蘑洗一洗......”
看到弟弟這麼熱情高漲,陳小溪也就沒有再說甚麼,而是給他打起了下手。
“譁!”
很快,松鴨就下鍋了,在熱油之中發出了誘人地滋滋聲響。
“弟弟,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,你燒起菜來居然這麼有模有樣。”
姐姐一邊清洗着榛蘑幹,一邊看着弟弟那熟練地翻炒手法,當即就非常意外地問道。
“呃,天賦,都是天賦......”
陳大山撓了撓後腦勺,笑着說道。
在上一世,陳大山爲了能在野外生存的過程之中照顧好自己的味蕾,就花重金跟國家一級廚師學過大半年。
雖然不敢說廚藝有多麼精湛,但在四星級酒店裏面當個廚師長,應該不成問題。
特別是在山珍野味方面,陳大山更是有着獨到的見解,就連他的師傅都自愧不如。
陳大山也想過,以後如果能攢夠本錢,就在鳳凰村開一家飯店。
如此一來,不但可以賺到錢,還可以就近照顧好母親和姐姐。
最重要的是,鳳凰村這邊食材豐富,完全可以就地取材,可以省卻進貨方面的麻煩。
“好了,再文火慢燉四十分鐘就可以出鍋了。”
陳大山蓋上了鍋蓋,整個製作過程都是一氣呵成,手法更是極爲專業,簡直都把一邊的姐姐給看呆了......
“弟,我爲甚麼突然覺得你變化很大?”
陳小溪吧嗒吧嗒嘴,盯着陳大山說道。
在她的印象之中,陳大山幾乎很少進廚房,就連苞米麪乾糧都做不好,而今天所展現出來的頂級廚藝,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。
“姐,別胡思亂想了。”
“我也會長大的嘛,到時候肯定還會給你更多的驚喜。”
陳大山笑了笑,然後就拉着姐姐回到了裏屋。
說是屋子,實際上就是姥爺家的倉房改的。
不但沒有水電,而且還四處透風,四周牆角都爬滿了冰霜。
相比於舅舅和舅媽所住的房子,簡直一個是溫室,一個是冰窖。
沒辦法,姥爺一向都是甚麼偏心眼,有甚麼好東西都給舅舅留着,委屈全部都往母親這裏塞。
對於這些,陳大山也不想抱怨甚麼,更沒有去討個公平的想法。
既然人家不待見,那就用自己的雙手把日子給過好,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和施捨。
“好香啊,你們家在燉甚麼呢?我隔着三堵牆都聞到香味了。”
四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,陳大山剛準備去廚房大火收汁,突然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妖里妖氣的聲音。
不用看,肯定是舅母聞着味道趕來了。
“關你啥事?”
陳大山抬起了眼皮,冷冷地說道。
對於這個舅媽,陳大山從來就沒有甚麼好印象。
他記得清清楚楚,就是這個女人,整天上竄下跳,搬弄是非,總是在找他們娘仨的麻煩。
仗着肚子裏面懷着孕,天天都把母親當做傭人在使喚,而且動不動就耍脾氣,稍微不滿意就對母親連打帶罵。
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,舅媽就是覺得這娘仨回來分了他們的糧食,在故意找茬把娘仨給趕出去。
“你個沒教養的狗東西,怎麼跟我說話呢?小心我扇你兩個大耳刮子,讓你找不到北。”
舅母惡狠狠地斜了一眼,然後就徑直的走向了廚房。
母親和姐姐面面相覷,卻也是敢怒不敢言。
沒辦法,人在屋檐下,哪能不低頭,想要在這裏捱過寒冬,就只能忍氣吞聲。
否則一旦把事情鬧大,偏心眼的姥爺很有可能會把他們給趕出去,到時候非要凍死在外面不可。
“怪不得這麼香,這不是松鴨燉榛蘑嘛?”
“看起來已經熟了,味道還不錯。”
“我還懷着孕,必須得補身體,那我就全都端走了啊。”
舅媽饞的直流口水,直接就拿起了一個陶瓷盆,恬不知恥的撈了起來,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。
母親看了之後唉聲嘆氣。
姐姐強忍着委屈,急的淚水都在眼眶裏打轉。
“給我放下。”
陳大山可不慣着她的毛病,立即掄起了炒菜用的鏟子,當場就把搪瓷盆子給打翻在了鍋裏。
“這松鴨是我和我姐冒着天寒地凍從大山裏打回來了,你想喫,找你自家男人要去。”
陳大山一點顏面都沒留,整個人都表現的極爲強勢。
這一頓松鴨燉榛蘑可是用來給母親和姐姐補身體的,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拿走。
“你個小癟犢子,你這是要反了天啊?”
“王淑芹,滾出來管一管你家的小王八犢子,居然都敢跟我吆五喝六的了。”
“你們這一家三口哪有一個好東西,整天喫我們的住我們的,拿你們家幾隻松鴨還甩上臉子了?”
“你以爲是我要喫嗎?還不是你們老王家的獨苗要喫?”
“忘恩負義的小崽子,你今天如果不讓我把松鴨端走,你們三個就馬上滾出我家。”
舅媽是出了名的潑婦,罵起人來非常難聽,甚麼髒字都往出蹦。
“大山,讓你舅媽端走吧,她懷着寶寶呢,好東西應該優先給她喫,咱們懂點事,喫點米飯和鹹蘿蔔條,填飽肚子就行......”
母親嘆了一聲,有氣無力地說道。
她也不甘心,但爲了一雙兒女不被趕出去凍死,就只能強行把委屈嚥到心裏面去。
“聽到了嗎?小王八羔子!”
“你爹窩囊你娘賤,生出你這個小犢子不長眼。”
“趕緊把松鴨給我盛出來,規規矩矩的端我屋裏去。”
舅媽撇着薄薄的嘴脣,擰着吊梢眉,惡狠狠的說道。
聽到了這些,陳大山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燒了起來。
他的父親早已經作古,母親一直含辛茹苦。
日子已經過到如此低三下四的地步,居然還要被人指着鼻子罵。
忍不了!
陳大山無論如何都忍不了。
既然父親不在了,那麼就由他就來做母親和姐姐的脊樑。
誰要是敢張牙舞爪,那陳大山必須把他的牙掰下來,手指頭剁稀碎。
他重活一世,就是爲了守護母親和姐姐,可不是爲了看一個潑婦騎在她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。
下一秒,陳大山突然抄起了一條扁擔,狠狠地向舅媽的臉上抽了過去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