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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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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窗外陽光暗淡發沉,又在某個瞬間,如燭火般悄然熄滅。

外屋地裏,瓷磚竈臺,整齊堆放的碗筷,隨天色換了模樣。

我瞪着雙眼,看到帶血的竈臺上擺了一大盤由人手人腳烹飪的S豬菜,還有那染上腥紅血跡的粉條,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湧。

我剛纔喫的豬肉燉粉條,到底是甚麼肉!?

“既然來就別想着走了,你家老子欠的債,兒子來還,天經地義,哪怕是閻王來了,一樣得給我評評理!”

那沒有人皮的鬼東西衝我叫喊着,卻遲遲沒動手,反而將我的思緒一瞬拉至過去。

我爸真的被髒東西扒了皮。

那一年他才十二歲,還沒有我。

我爺爺爲了救他,找遍十里八村的先生,卻沒一個人敢說自己能救我爸。

就在我爺爺絕望之前,他聽說了瞎眼張的事蹟。

這人跟我爺爺說,想要救我爸不難,難的是這一身人皮拿不回來,得找其他皮披上,否則我爸命如紙薄,神仙難救。

爺爺聽信了瞎眼張的指引,闖進無皮寨,扒了十張鬼皮,九張製成鬼皮棺槨,一張由瞎眼張操刀,爺爺爲輔,以命線爲引,縫在我爸血肉之上。

而後,他又與瞎眼張一塊將我爸封屍於鬼皮棺槨中,埋在地下,直到九九八十一天過去,我爸才能起死回生。

傳聞中,生前被剝皮之人,怨恨漫天,死後身披一層鬼皮,遊蕩陰陽二界之間的無皮寨中。

這裏非陰非陽,表面城寨,實則地獄。

就算我爺爺有瞎眼張幫忙,也擋不住這十張鬼皮的無盡業障。

他重新反陽,做完這一切,甚至都沒挺到我爸復生就草草嚥氣,一身皮肉被扒的蕩然無存。

十年以後,我奶奶在我爸新婚夜的第三天隨我爺爺而去,同樣被扒了皮。

這是業障詛咒的開始,卻不是結局。

又是五年過去,我爸終於死在一場意外之下。

他全身皮膚潰爛,血肉崩碎,明明剛死,卻好像一具死了十幾年的腐屍。

我媽害怕,找高人給我們家看了命因。

那高人說我和我姐是半鬼之後,災劫之子,我們全家早在十五年前就該死絕。

既然我和我姐能挺到現在,那背後一定有人在爲我們家做法破災。

可我媽不一樣,作爲後來者,我媽命裏不該有此劫難。

倘若及時退出,她還能活。

否則,她也會被業障纏身,在某個不知名的夜晚,被人扒皮而死。

那一年,我媽拋棄了我們姐倆。

自此以後,我再也沒見過我媽。

平日裏,我和我姐就生活在村中破房子裏,靠着二百塊補助和百家飯過活。

村民們心善,心疼我倆沒爹沒媽,又怕對我們太好遭了報應,只能把飯菜送到我家門口,連我們的面都不敢見。

春去秋來,寒霜又至。

我在姐姐的照顧下,沒遭多少罪。

可我姐不一樣。

爲了我,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,明明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孩子,卻強拉硬拽,帶着我一塊長大。

一眨眼,這麼多年過來,我們姐弟倆在飢寒交迫中挺到如今,去城裏租了房子,還找了工作。

日子越來越好之時,我姐卻被業障纏身,惡鬼報復。

她皮膚潰爛,生不如死,本就因缺乏營養而消瘦的身子愣是瘦了兩圈,就像一具沒有血肉的屍骨。

我看着她的模樣,心疼不已,下定決心給瞎眼張打去了電話。

這人是專門看外病的,卻不是甚麼陰陽先生出馬仙。

當年爺爺找他救我爸的命,他沒收錢,卻叫我爺爺去無皮寨扒了十張鬼皮。

其中,由九張鬼皮製成的鬼皮棺槨在使用後被瞎眼張當作報酬收回,一張用來救我爸。

他告訴過我爺爺,扒鬼皮是業障纏身的大事,我們全家都會受此詛咒,直到我家斷子絕孫,他們纔會罷休。

爺爺救兒心切,也就答應下來,想着先救我爸再說。

後來,爺爺又怕後人出事,就問過瞎眼張,還有沒有甚麼破解之法。

瞎眼張說自己出手救人,就是爲了這口鬼皮棺槨。

想要再請他出手,得等以後,我爺爺有了孫子,也就是我,讓我去找他。

到時候,他會安排我再做一些事,用來當做他出手的報酬。

當年爺爺就知道,瞎眼張這人邪門的很。

他幫爺爺爲的就是那口鬼皮棺槨。

爲此,我們一家都被詛咒纏身。

等以後,我要是再去找他,指不定又會出多大的事。

所以爺爺在生前曾告訴過奶奶,把他的遺言傳下去。

不論如何,不到萬不得已,不要去找瞎眼張。

萬一真出了事,也別直接去找他,先給他打電話,問好他要甚麼。

那串座機號,就寫在爺爺奶奶的遺照後。

思緒戛然而止,我想通了一切。

我在瞎眼張的引導下重新來到無皮寨。

眼前這兩隻惡鬼,都是被我爺爺扒下了鬼皮的債主。

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姐弟倆死。

可我卻不能真死在這。

瞎眼張告訴我,我和姐姐都是受到詛咒的李家後人。

想活下去,只有兩個辦法。

一是跟他們商量,求他們饒我們一命,具體怎麼回報,看他們如何要求。

二是動手,滅了他們。

說到底,他們還是鬼,我是尚未被詛咒纏身的李家後人。

瞎眼張告訴過我如何對付他們,只要我願意拼命,鹿死誰手,尚未可知。

我用眼角餘光打量周圍。

農村的破土房消失不見。

取而代之,是黑紅色一片城寨。

這裏和港片裏的九龍城寨有些像,天空一輪血月,飛着一羣黑鳥,嘰嘰喳喳,彷彿在催促我的死期。

至於我,就身處在無皮寨中某間屋子裏。

四周萬鬼狂吠,怒目而睜,注視着我們所在之地。

酸菜缸被人頂開,無皮小鬼從血池中站起,抓着老鬼血肉,攀爬至其後背。

我心中狂跳不止,卻想到了我姐。

李晨陽可以死,但李七七必須活。

“李家欠你們的皮,早在當年就已被你們收回,我姐弟二人雖是李家之後,卻不該受此無妄之災,九張鬼皮製成的鬼皮棺槨,至今還在瞎眼張手裏,要索命,你去找瞎眼張,欺負我姐弟二人做甚!”

來到無皮寨前,瞎眼張跟我在電話裏說過幾句。

要是求和,最重要一點就是佔理。

我不能在氣場上輸了這幾隻無皮鬼,否則別說救不了我姐,我也是有去無回。

所以現在,哪怕我心中狂跳,哪怕我腿軟站不住腳,我也要撐住。

只要我不泄了氣,她就S不了我。

老鬼手腳並用,一瞬來至我身旁,與我面對面,距離不過十公分。

我似乎能感覺到她脣齒閉合間吐出的濃重血腥氣,彷彿下一秒,她就會張開血盆大口,咬掉我的腦袋。

可我依舊是一步不退。

老鬼剛要開口說話,卻突然把目光放在我身後。

“老宋太太,七張鬼皮的血債,這麼一個小崽子,就算真加上陽間那張一塊搶回來,又有甚麼用?頂不上債的!”

身後這聲音略顯滄桑,帶着股不容置疑的沉穩。

我微微轉頭,看清那人,大驚不已。

他......竟然是我爺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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