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第3章
江沅來西北兩個月,就沒好好喫過一頓飯。
這會兒兩個饅頭落在江沅嘴裏,跟珍饈佳餚似的,沒幾口就給喫完了。
直到喫完最後一口,江沅才發現門口的顧長安,還有他身後跟着的部下。
“哎呀,你回來啦?”
江沅想起自己剛纔狼吞虎嚥的模樣,立馬起身帶着一臉紅意。
怪她肚子太餓,沒注意喫相,顧長安不會更想離婚了吧?
“你們先去開荒吧,我一會過去。”
顧長安回頭吩咐部下,這才進屋盯着江沅,深邃的眼瞳佈滿驚詫。
江沅出了名的矯情,他就是把饅頭拿油煎了,江沅都懶得看一眼。
可剛纔,她卻呼嚕呼嚕喫得跟只饞貓似的,現在嘴角還掛着鹹菜汁。
要是江沅喫飯這麼利索,他也不至於犯愁兩個多月了。
“那個,你打離婚報告了嗎?”江沅抬眸,小心翼翼開口問道。
顧長安出門沒多久她就追出來了,剛纔又去開會,按理應該沒時間打報告吧?
可江沅這滿含期待的小眼神落在顧長安眼中,卻讓他眸光猛地一沉。
他就知道,平時連話都懶得跟他多說一句話的江沅,今天眼巴巴趕過來,連饅頭都能進嘴,肯定是帶着事來的。
顧長安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,“還沒來得及。”
“你着急的話,我現在就去打報告。”
站在身高近190的男人對面,江沅費力仰頭才能看清顧長安的臉。
一看他這副表情,江沅立馬知道他誤會了,急忙擺手。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想跟你說,要是沒打報告就別打了,我真不想離婚。”
江沅滿眼真誠,隨後打開顧長安一早留給她的保溫飯盒。
“雞蛋我也給你帶來了,你工作辛苦喫點好的,我以後不會胡鬧了,咱們別離婚了。”
說到最後,江沅的尾音都帶上了顫抖的懇求。
迎着江沅滿是乞求的小眼神,顧長安的腦子停滯一瞬。
她又作又鬧兩個月,連尋死這招都用上了,爲的就是離婚。
可從昨晚開始,江沅又改了主意。
她是尋死那下把腦子撞壞了,還是打着別的主意?
“我之前就是太閒了,才整天找你胡鬧的,要不然這樣,你給我弄點種子來,我種地有事幹了,就能安分下來了,你要是再覺得我胡鬧,那時候再離婚也不遲啊?”
江沅試探着提出建議。
顧長安對她沒啥感情,他單純是履行家裏定下的親事。
就算不喜歡,顧長安也沒打算離婚。
所以說,只要她肯好好過日子,留在西北就有希望。
江沅的真誠懇求,總算讓顧長安開始動搖。
他原本也不想離婚,只想好好過日子,如果不是江沅太鬧騰,他也不會答應打離婚報告。
他深鎖的眉心逐漸鬆開,看着那張明顯消瘦卻依舊明豔動人的臉蛋。
“你確定,真不鬧了?”
這個在西北軍區讓多少部下聞風喪膽的幹部,此刻面對江沅,語氣卻帶着極度不自信。
他真是被江沅鬧怕了。
“我發誓,你給我弄來種子,我絕對不鬧了!”
江沅信誓旦旦一伸手指發誓,無比堅定。
顧長安雖然還是懷疑,但是也鬆了口。
拿個種子也不是難事,種個地總不能再鬧翻天吧?
這倒是可以讓她試試,只要不鬧騰,就隨便她了。
“種子我能弄來,但這邊通車不方便,得下週才能送來,這邊土壤不行,到時候種不出來東西你可不能鬧。”
江沅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頭。
開玩笑,她可是現代博士級別的植物學家。
就算西北的土壤再貧瘠,她也能想辦法在這裏種上莊稼!
今天的江沅格外好說話,一雙圓潤的眼也帶着希望的亮光,不似以往的死氣沉沉。
看起來纔像符合她這年紀的小姑娘,小貓似的可愛但帶着鋒芒。
“雞蛋你帶回去吧,就是給你買的,我不喫,手上還有錢嗎?想要啥路上自己買。”
顧長安嘴上詢問,可手已經摸進兜裏掏了幾張整票。
顧長安軍銜高,來西北扶貧又有補助,一個月工資就兩百多塊。
他兩百塊拍在桌上,動作帥得讓江沅一晃神。
在八十年代,兩百塊錢的購買力出奇的高,可惜在西北,也買不着啥東西。
要不咋說人家顧長安能男二上位娶到女主呢?
出手大方,對媳婦又好,哪怕是作着要離婚的江沅,都捨得一口氣拿兩百塊。
江沅光是想着就忍不住嘆氣。
哎,顧長安註定是女主的。
要不然她還真就有點別的想法......
“不用了,反正我在家也花不上啥錢。”
江沅搖頭沒好意思拿錢,緊跟着又開口。
“我好幾天沒出門了,想在這周圍轉轉行不?我光走走不進屋。”
江沅心裏還想着趙金娥說她搞破鞋的事。
可偏偏她對原主和張承的事沒有半點印象。
她想着要是見到張承,沒準就能想起來了,想起來了纔好應對後面趙金娥要鬧的事。
江沅不喜歡打沒準備的仗!
“別亂動就行,去吧。”
許是今天江沅難得安分,顧長安也格外好說話。
江沅到底沒帶走那個裝着雞蛋的保溫盒,開始在周圍的民房亂轉起來。
可她只在書裏看過張承,壓根不知道他長啥樣。
轉了好大一圈見了不少人,江沅依舊沒找到張承。
直到走到一個拐角,她的手腕被人猛地扯住,拉到了更偏僻的角落。
“沅沅,你咋還來這找我了,要是讓人發現咋辦?”
身後男人壓低的聲音落到江沅耳裏,她的腦海瞬間湧來一段陌生的記憶。
想起來了,她和張承。
應該說是原主和張承!
江沅緩緩轉身,看向正小心翼翼環顧四周的張承,清澈的眼中逐漸浮現厭惡。
“你這麼急着過來,是不是東西得手了?”
張承眼含熱烈,恨不得能把江沅吞進肚子似的。
江沅消化完腦海中全部記憶,突然得知一個重大祕密。
見江沅遲遲不說話,還帶着滿眼懷疑,張承才急了。
“到底得沒得手啊?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離開西北過好日子了嗎?”
原文中,張承作爲顧長安最得力的部下,時常去顧長安家裏,纔跟原主有了些往來。
至於趙金娥說原主和張承“搞破鞋”,純屬無稽之談。
是張承騙原主,他有門路離開西北,只要原主從顧長安身上偷走幾份文件。
原主那個頭腦簡單的東西自然上鉤了。
可她江沅不是蠢貨。
張承要她偷的文件,可是西北地區的國家機密。
還說甚麼有門路離開西北。
分明是打着幌子欺騙原主,售賣國家機密做間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