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第1章
時至盛夏,酷暑當頭。
金都城外,白衣金冠的少年長身而立,清雋如玉的臉上帶着些許不耐。
“程夕,你沒有做符師的天賦,國公府下一代的宗婦不能是個廢物。”
“國公府與程家的婚約不會改變,只不過由你換成了鳳瀾,這也是給你最後的體面。”
“你最好識趣些,在外頭不要胡言亂語壞了鳳瀾的名聲。”
程夕蹲在簡陋的墳頭前燒紙,火光映紅了她半張臉,聽到這話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,“與未婚妻的繼妹有了私情,爲了遮掩苟且之事,換人不換親,真是個好主意!”
江蔚然聞言臉上有些掛不住,隨即冷笑一聲,“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爭氣!”
程夕燒紙的手一頓,火苗瞬間攀上她的袖口灼傷了她的手掌。
五指收緊,火苗在她掌心無聲無息熄滅。
程夕抬起頭看向江蔚然,丰神如玉,俊秀挺拔,帶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生機與世家大族蘊養出來的傲氣。
就因爲他昨日來退親,原主生生被氣死,然後她穿來了。
江蔚然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,“這是兩家的婚書,既然要退婚,當初江家給你的信物還回來,咱們便兩清了。”
程夕將婚書隨意的扔進火盆裏,瞬間被火舌吞噬化爲灰燼,她又解下腰間的玉佩扔過去。
江蔚然瞧着程夕看都沒看便將婚書扔進火盆燒了,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。他緊緊攥着她扔來的玉佩,頓時有些不舒服。
他不高興她不退親,但是這麼爽快的退了親,他更不高興。
他沉着臉陰陽怪氣的道:“程夕,你也別太傷心,以後找個普通人嫁了,安分守己過一輩子便是。”
火盆中最後一絲火苗熄滅,程夕慢慢的站起身。
“親事,我答應退了,婚書也燒了,信物也給了。”
江蔚然望着程夕逐漸冰冷的臉,不知爲何心頭湧上一絲懼意,他下意識的退了一步,嘴上卻還逞強道:“算你識相。”
“有件東西,你還沒還給我。”
聽着程夕的話江蔚然一臉茫然,“甚麼東西?”
江蔚然的話一落地,便覺得眼前一道銀光閃過,他驚愕的看着自己的左臂落在了地上,隨即慘叫聲起,“程夕......我要S了你......”
程夕對他的慘叫咒罵毫不在意,一手拎起江蔚然將他扔到了杜氏的墳前。
“還記得兩家當初爲何會定下婚事嗎?”程夕一腳踩在江蔚然的背上問道。
江蔚然整個人趴跪在杜氏的墳前,聽到這話臉色驟然一白。
“因爲我娘救了你的命,江家爲了謝恩定下了你我的婚事。”
“既然要解除婚約,那就解個徹底,把你的命還給我娘,這纔算是真正的兩清。”
江蔚然使勁地掙扎起來,“程夕,你瘋了?你敢S我,江家不會放過你的!”
程夕冷笑一聲,“說甚麼我沒有做符師的天資,不過是你與程鳳瀾有了私情勾搭成奸。”
江蔚然又疼又怕,渾身發抖縮成一團,聽到這話抖得更厲害了。
“你說,你若是成了廢物,程鳳瀾還會要你嗎?”
江蔚然痛得渾身抽搐,程夕瘋了,他白着臉求饒,“你放了我,你要甚麼我都給你,我不退親了,不退了!”
“不退?”程夕一腳將江蔚然踢了個王八翻殼,“那可不行,你這樣的殘廢如何能配上我?”
江蔚然嘔的一口血噴出來。
程夕收刀入鞘,“在這裏S你,髒了我孃的墳塋。取你一臂,恩怨兩清。”
她倒要看看,成了獨臂廢物的江蔚然,程鳳瀾還能不能與他情深意篤。
一刀S了他未免便宜他,她就是要讓他嘗一嘗被背叛被拋棄的滋味,原主的痛,要他十倍百倍還。
***
程夕扔下江蔚然拎着刀回了城。
程舟行剛升了吏部侍郎,程府坐落在金都最繁華富貴的地帶。
飛檐斗拱,恢弘大氣。
當她走進正廳時,程家衆人正在喫早飯,屋內的氣氛瞬間凍結。
滿屋子的人看向她,目光各異,流轉的神色間帶着毫不遮掩的惡意。
坐在最上首的太夫人最先開口,冷冷的說道:“既然回來了,就要安分守己,你父親母親也很掛念你。”
“我娘早就被你們逼死了,哪來的母親?哦,你說那個與我父親早有私情,成親半年就生下孩子的黎氏?她也配!”
滿屋子的人臉色相當的精彩,程鳳瀾最先忍不住,猛地站起身,“你胡說甚麼?”
程夕抬眼看向程鳳瀾,“龍生龍鳳生鳳,老鼠的兒子會打洞,你娘與我爹偷情,你與江蔚然勾搭成奸,真不愧是母女。”
黎氏僞裝的面容瞬間繃不住了,“我看你因江家退親瘋了,滿嘴的胡言亂語。”
“來人,把她給我押進祠堂好好反省!沒我的允許不許放她出來!”太夫人鐵青着臉怒道。
程夕的長刀瞬間出鞘,諾大的餐桌被劈成兩半!
滿室寂靜!
“來人,快去請老爺跟大公子來!”太夫人抖着身體喊道,“你這個*障,當初生下來時就該掐死你,也免得玷污我程家門楣。”
“你們程家有甚麼門楣?哦,也是,當初程舟行雖是個小吏,確實也算是官身,小吏門楣,真是好風光啊。”
程鳳瀾鐵青着臉怒道:“程夕,你到底要胡鬧到甚麼時候?父親如今官至侍郎,是他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來的!”
“沒有我孃的嫁妝鋪路,他何來今日風光?你沒勾引江蔚然,他如何會與我退親?論忘恩負義,你們倒是一脈相承。”
“程夕,我要撕爛你的嘴!”程鳳瀾自恃身份,素來做事破有章法,但是今日實在是被程夕這張嘴給氣昏了頭,甚麼規矩禮儀全都扔了!
程夕一腳把張牙舞爪的程鳳瀾踢翻在地,“這就是有符師天分的本事?看來也不怎麼樣啊。”
“你懂甚麼,符師又不是那等與人動武的粗鄙之人!”黎氏心疼的扶起女兒,她早幾年就該弄死程夕,也免得今日給她添堵!“如你這等沒有天賦的廢物,自然是不懂的。”
“廢物?”程夕刀尖一晃架在了黎氏的脖頸上。
“孽女!住手!你這是做甚麼?”程舟行腳步匆匆滿面怒容帶着程雲諫大步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