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第6章
池珍珍嘴脣動了動,知道這事兒必須得有個說法,於是吞吞吐吐的開了口。
原來,自從王梅花爲了錢去池家捅破了池早的身世,她心情就很不好。
有一天出門散心,走到一個小巷子裏,就看見牆角有個黑色的大皮包,裏面裝滿了錢票。
因爲錢票實在太多,多到她連做夢都不敢想。她一時就被嚇到了,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。
正當她想要去派出所的時候,卻有一幫人拐進了巷子,看見了包裏的錢。而今天樹林裏的劫匪,就是那幫人裏的一部分。
“他、他們人好多,都很兇。不但想搶走錢,還想S了我滅口。”池珍珍害怕的抖了下,“我不想死,就說我叔叔是部隊的領導,他們敢S我,我家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。還說我哥去上廁所了,馬上就回來,他們肯定逃不掉。”
她說着看公安眉頭緊皺的樣子,繼續吞吞吐吐的道,“我、我知道只這樣還是不行,他們拿走錢也會擔心我告密,依舊不會放過我。只有我也有把柄在他們手裏,才能活命。所以我、我就乾脆和他們商量着一起分了包裏的錢。”
“公安同志,我真的是爲了自救纔拿錢的,也是因爲這樣才藏着錢不上交,不告訴家裏人的,請你們相信我!”池珍珍激動的撲倒桌子前。
“嗚嗚嗚,但我沒想到,他們裏面居然有人貪心不足,跑來搶劫綁架我,還連累了早早妹妹!嗚嗚嗚,對不起,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我只是不想死,又不知道怎麼辦。我好害怕,自從那天之後我每晚都做噩夢,我......”她泣不成聲,整個人都抖了起來。
公安對視一眼,其中一人站起身開門出去,另一個掏出手帕遞給池珍珍,“好了,別哭了,把眼淚擦一擦冷靜一下。”
“公安辦案肯定不會只聽一面之詞,這你知道吧?”他起身給池珍珍倒了杯水,“不過事情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,我們自然會酌情考慮對你的處罰的。所以小姑娘,只要你說的是實話,就不用太擔心,好吧?”
公安同志聲音帶着安撫,和先前冷肅嚴厲的模樣不同。
“好,我、我不擔心。同志,謝、謝謝你。”池珍珍打着哭嗝,低頭用手絹擦臉上的淚。
因爲哭的太久,剛剛情緒又太過激動,她纖瘦的身體還微微打着顫,整個人看上去柔弱又可憐。
公安家裏也有女兒,最見不得女孩子這樣,他不忍再看,乾脆起身去給自己也倒了杯水。
外面,池家人焦急的站在院子裏,緊緊盯着審問室的門。
先前大部分公安跟着捲毛和池早,準備尋機救人。留下兩人徵用了池家開去大河村的車,緊急送受槍傷的同志去醫院。同時押送池珍珍和其他的劫匪回派出所。
池家三人自然不放心,仗着公安需要池硯輝開車,硬是擠着一同跟了上來。
其實剛纔審問室的門開過,但出來的公安快步去了旁邊的房間,根本沒理池家人。
就在許琴實在等不住,想着不行趴窗戶上看看時,先前的公安又出來了,還朝他們看了過來。
“同志,同志!我女兒真的是冤枉的,她從小就乖巧有禮貌,真的不會做犯法的事,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啊同志!”許琴趕緊迎過去,池錦年和池硯輝也疾步跟上。
“調查肯定是會調查清楚的,這你們可以放心。”想到剛纔劫匪交待的情況,雖然和池珍珍說的有一些出入,但大部分都對上了。初步可以斷定小姑娘確實是被逼的。
想到這兒,公安皺着眉,“不過你們做父母的,平時是不是太不關心孩子了?但凡你們多注意一點,小姑娘也不會遭這個罪。”
他說着搖了搖頭,重又回了審問室,態度雖然還是說不上好,可比起先前卻友善多了。
池家三人見此,雖然還是擔心,但好歹鬆了口氣。
“都是你,早不接人晚不接人,非要挑今天!否則珍珍她們怎麼可能遇見劫匪?”沒那麼着急了,許琴這纔有功夫找池錦年算賬,“也不知道池早那丫頭怎麼樣了?真是的,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。”
“那還不是珍珍說想全家一起來接人,我才定的今天嗎?”池錦年忍不住反駁,“行了行了,有那麼多公安跟着呢,一個劫匪而已,肯定沒事的。”
不過想到池早被搶抵着腦袋的樣子,池錦年這會兒多少有些後悔了,早知道珍珍這邊情況不嚴重,當時就應該跟上去看看的。
池硯輝也終於想起了池早,“也不知道硯彬有沒有添亂,可千萬別耽誤公安同志救人啊。”他有些擔心池硯彬的急脾氣會幫倒忙。
哪知道說曹操曹操到,池硯輝話音才落,池硯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。
“爸媽,哥,我姐怎麼樣了?”他跟着押送捲毛的公安,進了派出所大門。
而走在他旁邊的,是池珍珍的未婚夫蔣銘偉。
蔣銘偉,市紡織廠廠長的大兒子,和池珍珍從小一起長大。
加之早年池蔣兩家還訂過娃娃親,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,最近更是處起了對象。
之前車子送傷員去醫院,池硯輝擔心事情嚴重,就借電話打給蔣銘偉,想讓他找找關係。
沒想到他人竟然趕過來了。
“銘偉你怎麼來了?珍珍還在審問室,不過問題應該不嚴重。”池錦年招呼了蔣銘偉一句,把先前公安態度變好的事兒說了一遍。
蔣銘偉鬆了口氣,“不嚴重就好。我外祖家那邊有親戚認識這邊派出所所長,叔叔阿姨,你們先等等,我去問問具體情況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,你快去快去。”許琴一聽,趕緊催促。
等蔣銘偉走了,她這纔看向池硯彬,“怎麼就你一個人,池早呢?她怎麼樣,怎麼沒過來?”
“別提那個掃把星,要不是爲了接她,我姐根本不會出事!一個泥腿子,怎麼就沒死成呢。”池硯彬想起這事兒就生氣。
“少胡說八道!”池錦年皺眉,“池早是你親姐,你可以不喜歡她,但再說甚麼死啊死的讓外人聽見,別怪我收拾你!”
“呸,她纔不是我姐,一個臭村姑。”池硯彬低聲嘟囔了一句,但好歹不再說盼着池早死的話了。
他把池早被藍弈救了的事說了一遍。
聽見藍弈,池家人眼睛一亮,剛想問問人在哪,就見蔣銘偉快步回來了。
“所以都是那些劫匪逼的,咱們珍珍是無辜的?”聽完蔣銘偉從派出所所長那知道的事情情況,許琴才明白之前公安爲甚麼說他們不關心孩子。
嗚嗚,她的珍珍,遇見這種事,肯定嚇壞了吧。都怪她對孩子關心不夠,竟然都沒發現珍珍遇見了這麼大的事。
“也不能說完全無辜,”蔣銘偉繼續說,“畢竟珍珍確實拿了錢,又知情不報,所以估計還是會判幾個月吧。除非......”
他頓了頓。
“除非甚麼,銘偉哥你快說啊。”池硯彬着急的追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