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第5章
來人飛起一腳,重重踹上捲毛胸口。
捲毛噴血倒地,男人落地的時候又一腳跺在捲毛左手小臂上。
同時一個迴旋,另一條腿直踢捲毛太陽穴。
一套動作乾淨利落,全部完成只用了瞬息的時間。
“咔嚓!”骨頭斷裂的聲音。
捲毛胳膊不正常的彎折,疼的眼球外凸,青筋都崩了處來。他張嘴慘叫,可聲音纔出喉嚨,太陽穴就被踢中,瞬間暈了過去。
男人一隻腳虛踩在捲毛脖子上,以防他轉醒傷人。之後蹲下身去拿地上的槍。
但讓他沒想到的是,他手才觸到槍身,本以爲暈厥的人,攥着槍管的手卻更用力的握住。
男人眉頭微簇,似乎覺得有些麻煩。
他沒去掰池早的手,轉而退出SQ彈匣。
看見裏面還剩的最後一顆子彈,男人薄脣微抿,他看一眼地上滿頭是血的人,冷俊的面容好似柔和了一分。
“同志,你怎麼樣,能聽見我說話嗎?”他語氣淡淡的說,伸手打算查看池早的傷勢。
“唔......”
池早其實並沒有昏過去,她還有意識,只是暈的厲害。
方纔攥槍管,也是下意識的反應。
這會兒聽見男人的話,知道已經沒有危險了。她手指僵硬的張開,撐住地,慢慢坐起身。
“感覺怎麼樣?”男人又問,抓住她胳膊,以防她摔倒。
起身的動作讓池早又有些暈,她緩了好幾秒,才睜開眼睛。
透過粘着血跡的眼睫,池早看見了一個年輕冷峻的男人。
男人有一雙黑沉沉的眼睛,此刻那雙眼睛正沒甚麼情緒的看着她。
池早微愣,她直直看着那雙眼,也不知道是怎麼了,突然喉嚨就酸澀的厲害。
明明先前受傷,甚至生死一線都沒哼一聲,此刻眼淚居然毫無預兆就湧了出來。
“很嚴重嗎?馬上送你去醫......”
“藍弈叔,我姐是冤枉的,你快讓公安放了她!”卻是正從遠處跑來的池硯彬的喊聲打斷了男人的話。
先前捲毛打傷公安的那一槍,不僅招來了池家人,還被正在山裏的藍弈聽見。
他飛速往槍聲傳來的方向趕,卻在半路就看見了公安拉開距離跟着捲毛和池早的一幕。
他立刻改變方向,迂迴着接近,打算趁捲毛沒防備時救下人質。
至於池硯彬,他是不忿公安竟然抓池珍珍,還以那麼羞辱人的姿勢。明明他姐是受害者,也解釋了錢票是撿的。
他跟上公安,糾纏着想讓公安趕緊放人。
也是如此,他並不關心池早的死活。被公安呵斥拒絕後,他氣惱的到處亂看,竟正巧看見遠處樹林裏,藍弈飛快轉身離開的一幕。
池硯彬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,等着吧,只要藍弈叔一句話,看這些死公安還敢抓着她姐不放人。
眼前,淚水被血染紅,掉落到地上。
池早聽見池硯彬的話,微微一愣。藍弈,怎麼有點耳熟,好像在哪裏聽......
啊,想起來了!
藍弈,池珍珍未婚夫蔣銘偉的表叔,上輩子聽池家人說起過兩次。
軍人家庭出身,大院兒領導的兒子,自己年紀輕輕也立功無數,只要不出意外,前途不可限量。
原來又是一個池珍珍陣營的人啊,那沒事了。
池早迅速低頭,遮住眼底的冷意。
她嫌棄的抹了把臉,迅速收起那點此刻看起來無比可笑又多餘的酸澀感。
或許藍弈是個好人,但那和她無關,她只是平等的不喜歡所有和池珍珍有關的人和事!所有!
“謝謝你同志,非常感謝你救了我。”池早真誠的道過謝,就想要掙開藍弈的手。
整個人明明看起來和剛纔沒有任何不同,可藍弈卻敏銳無比的察覺到了變化。
他沒鬆手,視線定定看了池早幾秒,“有女公安到了,讓她扶你。”
他說,這才放開池早的胳膊,站起身。
池早卻沒等女公安來扶,她感覺問題並不嚴重,也不暈了。
除了頭頂被砸的那一下,其他的傷上輩子她挨的多了,不算甚麼。
她撐着地慢慢起身,哪知剛要站直,一陣劇烈的眩暈就讓她天旋地轉,眼前發黑。
池早晃了晃,整個人控制不住朝前栽過去。
正準備要離開的藍弈迅速回身,伸手要扶人,池早卻已經一頭撞在了他身上。
藍弈皺眉,他重又抓住池早的胳膊,提小雞似的穩住她。
“嘔!”池早乾嘔一聲,趕緊扭頭。
“別動!”頭頂響起藍弈冷淡的聲音,“腦震盪,不能亂動。”
她當然知道腦震盪不能亂動,但這不是怕吐在他身上嗎?
雖然決定以後有多遠離多遠,可好歹剛救了她的命,總不好吐人一身。
好在只是乾嘔,而這時女公安也到了跟前。
她從藍弈手裏接過池早,扶住她,關切的問,“小姑娘怎麼樣,能走嗎?要不我揹你吧?”
她說着就要揹人,池早趕緊拒絕。
剛纔應該只是起身的動作太大,她這會兒已經不怎麼暈了,走慢點沒事。
於是,女公安只好扶着池早往山外走,卻正好和氣喘吁吁跑來的池硯彬遇上。
“掃把星!”他狠狠瞪了池早一眼,越過兩人湊到藍弈身邊。
“藍弈叔,你快救救我姐,我姐真是冤枉的。”
“事實如何,公安同志會調查清楚。”
池早聽見兩人的對話,垂眸遮住眼底的冷嘲。
池硯彬還想說甚麼,被藍弈眼神制止。
“同志,謝謝你!”張隊親自動手綁了捲毛,看同事拖着人走了,走過來和藍弈道謝。
他鄭重的朝藍弈敬禮,心裏萬分慶幸。
差一點,真的是差一點啊,剛纔但凡藍弈慢一步,這會兒小姑娘會怎麼樣就真不好說了。
藍弈也朝張隊敬了一禮,拿出證件遞給他,問起事情的經過。
張隊接過證件一看,趕緊又朝藍弈敬了個禮,這才說道:“是這樣的......”
他看一眼旁邊的池硯彬,沒提名字,但意有所指的往池早那邊看了看:“我們接到舉報......哪想到另外一個姑娘竟然帶着錢......”
他把事情說了一遍。
藍弈看明白了張隊那一眼的意思。聽完,他轉頭看着已經走遠的池早的背影。
“腰帶檢查了嗎,怎麼破的?”他問道。
張隊長:“粗略檢查過,應該是利器割開的。但現在還沒審問,具體情況暫時不清楚。”
割開的?藍弈眉目沉了沉,沒說話。
派出所,審問室。
“說吧,錢哪兒來的?”
池珍珍坐在凳子上,眼睛紅腫:“嗚嗚嗚,撿的,真是的我撿的。”
“撿的?那爲甚麼不上交,又爲甚麼藏在腰帶裏隨身攜帶?”公安面色嚴肅,“池珍珍,坦白從寬抗拒從嚴,你最好說實話!”
“我說的就是實話,嗚嗚......我、我撿到錢,沒告訴家裏人,我怕被他們看見也不敢放在家裏,藏在別的地方又怕丟了,就、就......”她低下頭,聲音越說越小,“就縫在腰帶裏了。”
審問的公安對視一眼,“你是在哪兒撿到錢的?撿到了多少,爲甚麼和武裝部丟的數額對不上,是不是被你花了?”
“沒有沒有,我就分到這麼多,還沒來得及花!”池珍珍使勁兒搖頭。
“分?甚麼意思?池珍珍,事實究竟如何,你最好趕緊交待清楚!”公安眉眼轉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