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第2章
車行一路,陳硯坐在後排繃着臉,始終不說一句話。
他看起來心情很不好,南瀟以爲他可能是比較牴觸這種最後才被安排通知到的感覺。
於是她只能主動找些話題,比如幫他提前交代些等相親的事項。
“徐家小姐是A大畢業的,目前MBA在讀,她的父親是跟林叔是校友,家裏也是典型一個從商一個從政的組合。徐小姐跟你同歲,性格溫柔又健談——”
“南瀟。”
陳硯靠在後車座上,單手搭在車窗邊,兩個手指隨意地搓擦着指甲。
窗大開着,他歪着頭,自輕透的眼鏡片裏瞥看過去,視角落在南瀟後側臉四十五度的地方。
面色潮/紅將褪,暈出一抹情慾的滋味。
南瀟頓了頓,微微扭頭:“怎麼?”
“你剛纔說甚麼?”
陳硯彈着兩根手指,在膝蓋上隨意敲着。
南瀟一個急剎車,差點闖了紅燈。
她的反應,讓陳硯有種報復惡作劇得逞之後的快意。
“我只是想讓你多瞭解......”
南瀟清了清嗓子。
“是你選的我就要,有甚麼可瞭解的?”
陳硯挺直腰背,用力吐息一聲,便繼續轉頭到窗外。
南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感覺陳硯的情緒似乎更不好了。
他明明是個喜怒從不形於色的人,在長輩老師親戚賓客面前,從來都是那個知書達理與人爲善的公子模樣。
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,脾氣特別渾。
南瀟明白,誰也不能在所有時間和所有的人面前一直端持着僞裝,總有些本性的情緒需要有人接着。
於是她從十三歲起接到二十八歲,三分習慣,五分報答,一分無奈。
還有一分,也可能是愛吧。
她不確定。
車子停在滿江紅的門口,路上不堵,到的還算早。
南瀟翻下遮光板上的小鏡子,仔細看了看脖子上,隨後從包裏拿出一枚創可貼。
陳硯從後座下去,又從副駕駛進來:“別貼了,此地無銀。”
南瀟並沒理睬他,更沒有放下手裏的動作:“陳姨看到不得了。”
“你就那麼怕我媽發現?”
陳硯按住她的手腕,目光玩味又挑釁:“那不如我再給你弄一下,弄一排,跟刮痧似的?”
南瀟繃緊神經,生怕他胡鬧起來沒點分寸。
“你快下去,”她催促道,“等下被人看到了。”
“那你不許貼,就這麼露着。讓我媽猜去。”
陳硯一把搶過南瀟的創可貼,揮指一彈,彈出窗外。
“陳硯!”南瀟又氣又急:“你別鬧了!”
等下跟徐家母女見面,人爲客,她們爲主。
自己頂着個紅痕上去喫飯,不是給人惹笑柄麼?
“你快給我撿回來。”南瀟咬牙懇求,陳硯扭開頭:“近視,夜盲,找不到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
南瀟長出一口氣,無奈翻包一頓找。可惜沒有別的創可貼了,倒是找到了一把修眉刀。
於是她端了端擋光板上的鏡子,揪起脖子上這一小塊痧痕,用修眉刀上去猛地一刮——
鮮血瞬間湧出,疼痛是滯後的。
陳硯怔在當場,他足足愣了十秒,才一把衝上去按住南瀟的手,同時厲聲斥道。
“南瀟!你瘋了麼!”
他雙手顫抖,眼尾瞬間泛紅:“你他媽的不想做可以不做,犯得着這麼狠麼!”
然而就在這時,車窗傳來一陣敲響。
“瀟瀟?阿硯?你們在幹甚麼?”
是陳韻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