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第1章
南瀟想接電話,卻被陳硯阻止。
五個指縫一扣,緊緊鎖着。
男人偏過頭,咬住她白皙的脖頸用力一吮——
“別——”
南瀟心裏一急,疼到眼尾泛紅。
他擁住南瀟的細腰。藉着迷離昏暗的車燈光,眯起眼,玩味地觀察着那片不算規整的痕跡。
南瀟紅了臉,隨後抓起已經停止震動的手機。
如她所想,正是陳夫人的來電。
“你先別出聲。”
南瀟豎起食指,貼着脣請求對方千萬靜音。
陳硯嗤笑一聲:“難道不是我媽叫你來找我的?”
就算聽見兩人在一塊,又有甚麼奇怪的。
南瀟收了收眉頭:“你深呼吸一下。”
“哦?”陳硯故意就過南瀟的耳垂貼上去:“那我是爲了誰,嗯?”
南瀟瞬間滿臉灼紅,用胳膊肘頂開陳硯的胸膛,捏着手機逃下車去。
電話打給回陳夫人,她一秒切回恭敬又尊重的口吻:“陳姨,不好意思,我剛沒接到。”
“阿硯呢,他沒事吧?”陳韻儀等着通電話等得揪心不已。
小兒子纔剛從國外回來,就被幾個“狐朋狗友”帶到揚淮河上的龍鳳船裏去聽彈評。
圈裏誰人不知,那揚淮河上十二金釵各個環肥燕瘦,風華絕代。
陳硯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,又一向潔身自好,從不曾談過戀愛。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下套算計了——
陳家是江城的名門望族。從陳韻儀父親那一輩起家,一衆兄弟姐妹不是商界大鱷就是各行大佬。她入贅的丈夫,陳硯的父親林嶼森,更是江城知名A大的校長,著名學者教育家。
真要是讓陳硯在揚淮河上着了人家的道兒,家族的臉面往哪擱?
南瀟往車子那邊看了一眼:“陳姨放心,阿硯他沒事,只是在跟幾個朋友喝茶聊天。這會兒去洗手間了。”
“行,沒事就好。”陳韻儀總算鬆了口氣:“辛苦你了,瀟瀟。另外我在滿江紅訂了包,晚上要宴請徐家太太和徐小姐。沒事就趕緊回來,跟徐家小姐初次見面,不好遲到的。”
“嗯,陳姨放心,我這就送他回來。”
南瀟掛了電話,微微有些出神。
徐家小姐......是陳韻儀之前給她看過照片的那個吧?
還讓她幫忙找了圈裏據說挺靈的大師算八字看面相。
陳硯下個月就要二十六了。像他這個年紀的世家子弟,豪門千金,家裏差不多都已經開始“對對碰”了。
背上突然被一陣體溫貼近,一雙大手結結實實地環住南瀟的身體。
“我媽怕我在外面着了壞女人的道兒,沒想到家裏早就有人監守自盜了。”
陳硯貼上來,咬着南瀟的耳垂調侃道。
南瀟渾身一凜,那句“監守自盜”着實戳傷了她敏感的神經。
“我監守自盜?”
南瀟緊了緊眼眶,喉嚨間壓不住的顫音:“當初是誰在出國前喝得爛醉如泥,非要......非要......”
陳硯眸子一眯,頭一歪,隨後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掏出眼鏡,用絨布細細擦拭着。
“哦,那你告我強女幹咯?”
他身高腿長,眉眼俊廷,是那種非常周正又精緻的中式長相。
戴上眼鏡後更是旁人眼裏斯文無兩,溫潤如玉的貴公子。
唯有對着南瀟,一開口,卻是如此無賴的腔調。
南瀟壓下心裏那一抹強烈的激盪,搖搖頭:“陳姨對我有養育之恩,我總不可能把她的獨生子——”
啪的一聲,陳硯一把捉住南瀟的手腕,將她整個人懟壓在車門上!
背脊裏一陣灼熱的疼,卻不及男人眼中燃燒的火。
“所以,你是爲了報恩才心甘情願做我的玩物?”
南瀟瞥開眼睛,以沉默回應。
她的父親是陳韻儀的司機,在她十三歲那年因公殉職,很早就跟父親離婚的母親早已下落不明。
陳韻儀不忍她流落孤兒院,一方面出於對陳父的愧疚和責任,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一直很想要個女兒,於是就把南瀟收養在了身邊。
這些年在陳家,她供南瀟喫住讀書,叫她跟陳硯姐弟相稱。
但南瀟心裏很明白。有些時候,所謂的心甘情願,可能是因爲沒有太多選擇,也可能是因爲從一開始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。
她甚至可以有資格作爲陳家的女兒嫁出去,卻永遠沒有資格作爲陳家的媳婦娶進來。
“時候不早了,陳姨還等着你喫飯。在滿江紅,跟徐家母女。”
南瀟輕輕擋開陳硯的手,徑自去拉車門。
陳硯單手插着口袋,眉頭一挑:“甚麼徐家母女?”
南瀟解釋:“是陳姨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。”
陳硯冷冰冰地哼了一聲:“不去。我媽選的人,一向不合我胃口。”
“是我選的。”南瀟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