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鳩子翻身,龍吸水
說實話,我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有一天還能見到這個玩意。
我們老封家祖上是官盜,除了觀山太保,最早能夠追溯到曹操年間,是領了天官印的發丘中郎將。
雖說如今發丘天官印已經只存了一半,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盜墓祖師爺。
而曹操座下設發丘中郎將一人,領金銀,寶冊,其他還有十六個摸金校尉,爲其鞍前馬後,受到中郎將統領,管轄。
憑證就是摸金符。
和發丘中郎將的天官印一樣,時移世易,殘留於世間的摸金符早已經下落不明,據傳聞,摸金符中藏着失傳的半塊天官印的下落。
可惜,摸金符難尋,最後在世間露面是在清末,一人掛三符的張三鏈子風頭無兩,是盜門中門檻子頂破天的爺。
我爺一輩子在土裏頭刨食也沒尋覓到一枚摸金符,而他勒令我金盆洗手,不再摸金的。而今日竟然在一個姑娘家家的手裏瞧見了。
我的臉色當然不會好看。
畢竟,發丘天官印的線索那可是纏着我們封家祖祖輩輩幾十代的夢魘。
這夥人是衝着我來的。
自始至終就是。
我沒想到自己想要敲山震虎,讓他們知難而退,卻把自己帶進了他們的局裏,而此刻,瞧見了摸金符,我就知道,自己沒了出局的本錢。
“別急嘛,封小爺看來是個識貨的,不往我們大老遠專程來尋你這一遭。”
“不過啊,想要我的這件寶貝,用那些個糊弄冤大頭的小打小鬧可不成,總得玩點新花樣纔行。”
姑娘笑眯眯的看着我,好似喫定了我一般。
我冷哼一聲,沒搭理。
“別說旁的,怎麼玩?”
我不能不上心,直截了當的詢問道。
“快人快語!”
姑娘朝着我送了一個拇指,隨機,她展露笑顏,雙眸卻直勾勾的盯着我。“當然是玩個大的,就是不知道道.上哄傳能耐通天的封小爺有沒有這個膽量。”
“當然,若是封小爺真的做到了,那這物件兒陸珠兒雙手奉上。”
聞聲,我點點頭,我看着眼前自稱陸珠兒的姑娘將她的容貌刻在了骨子裏,隨即轉身,半點沒有拖泥帶水。
“定好了日子來尋我。”
丟下一句,我扭身就走。
我這一下,陸珠兒頓時愣了,她眨了眨眼,好半晌才追上來。“封小爺不問問我們從哪來,往哪去,又要做甚麼?”
“需要問?”
我哼了一聲,隨即冷笑道。“鳩子翻身,龍吸水。都是盜門的出身,真當爺我聞不出你們身上的土腥味?”
“你們做的這局衝的就是我,還要問我從哪來到哪去豈不是笑話?不過看在那玩意的份上,爺認了。”
一聽這話,陸珠兒呆立當場。
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以爲隱藏的很好,卻沒想早就被我一眼看破了,對此,我卻沒甚麼表示,對方身上的土腥味打見面兒的第一眼我就察覺出來不對。
這夥人看似是在觀音巷裏練攤的地皮黨。
但實則暗地裏乾的卻是雞鳴狗盜,摸金倒斗的買賣,在祖師爺面前班門弄斧,我要是認不出來這雙眼珠子就可以戳瞎了。
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。
這夥人看起來有點本事,而且聽口音是北地人,他們不遠萬里來到了長安城尋我到底爲的是甚麼玩意?
但轉瞬,這想法我就拋棄了。
甭管對方打甚麼主意都不打緊,只要這摸金符是真的,其他的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。
陸珠兒沒讓我等太久。
當天晚上,她就帶着人找上了門,其中兩個我認識,一個是白天給他當託的胖子而另一個我沒見過,身材精瘦,身高不超過一米五,走起路來墊着腳,人長的更是記不起眼,不過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雙肩,心中瞭然。
“雞鳴狗盜?”
我一句話說出來,對方頓時變了臉色。
“封小爺好本事,不愧是行當裏祖師爺一般的存在,一般人可認不出咱的來歷。就是不知道這手底下的功夫是不是也想傳聞中的那麼神。”小矮子嘿嘿一笑,他聲音尖銳,聲線卻很低。
我聳肩搖頭。
盜門南北派,四門,八大坎子,出自齊國的雞鳴狗盜擅長挖洞走土,一口嗓子千變萬化能學任何動物的叫聲。
這算是八大坎子裏偏門的一種,旁人不認識,我如何不清楚?
“手底下的本事如何,那得看是甚麼東西,值不值得我出手。”
我哼了一聲,看也不看着瘦猴一眼,目光望向了陸珠兒。“陸小姐是吧,有甚麼門道亮出來,我接着就是。只是不清楚,我的東西帶了沒有。”
“自然帶了。”
陸珠兒一笑,她指着瘦猴兒開口介紹道。“他叫陳豪,就是坎子裏的雞鳴狗盜,手底下的功夫很硬,是我們這口鍋裏的腿子。”
我點頭,算是應了。
“那他呢?別告訴我,他是苦力。”
我扭頭看向胖子,後者嘿嘿一樂,伸出大手跟我握了一下,自我介紹到。“我是韓東,下苦的活兒咱可受不了那個罪,不瞞封小爺,咱啊,是專門搞後勤的。”
“往後處着封小爺就清楚,飛機大炮我韓東沒本事弄來,但其他的玩意兒,天上飛地,地上跑的,就沒有我韓東搞不定的玩意。”
“至於下苦的傻大個在路上等着,回頭封小爺就能見着了。”
一聽這話,我就樂了,這口氣可不小。
眼下,腿子,後勤加下苦,再算上陸珠兒這個明顯支鍋的,一個小型團伙算是齊了,而此刻,他們來的目的不言而喻。
“你們想找我做掌眼?”
“聰明。”
陸珠兒彎眉一笑,隨即軟糯糯的開口。“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腦子,你們封家人在行當裏也是響噹噹的人物,有你做這掌眼,我們心服口服。”
“不敢當。”
我搖了搖頭,拱手道。“不過陸小姐,你們既然知道我們封家人是這行的祖師爺,也就該知道,往前頭數十年我們就金盆洗手了。”
“看在摸金符的份上,我可以幫你一回,恩怨兩清,往後啊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走我的獨木橋。”
“而且我們有話在先,我不下墓。”
雖然我看在摸金符的份上答應出手,可我沒打算和陸珠兒她們這一夥人深交,頂了天就是拿到了東西就一拍兩散。
“那可未必。”
陸珠兒神祕一笑,隨即湊近了一些,吐氣如.蘭。“封小爺對摸金符感興趣,那這一墓封小爺就是非下不可了。”
“你瞧,這是甚麼?”
我聽着一樂,聽這話音兒好似陸珠兒手裏還有比摸金符更讓我感興趣的東西,值得我破例,破了當初立下的毒誓?
正想着。
陸珠兒手裏的小坤包一抖,又是拿出了一樣東西。
“扎紙成人?”
我的眼睛眯了起來。
這是我封家的手段,或者說,這是觀山太保的手段。
這不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