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改善
錢淑華接過，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。“太好了，正好家裏挖了些土豆，燉在一起肯定香。”她的眼睛亮了起來，彷彿已經聞到了香味。
錢淑華接着隨口說道：“可惜一頓飯，我們估計又沒幾塊肉喫。 ”
孫明輝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。“咱們甚麼時候能分家？”
錢淑華的笑容瞬間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無奈和疲憊。“你爸不願意，我也怕分了家孩子們喫不飽。”
孫明輝握住母親的手，感受到她手上的老繭。“媽，你放心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。”他想說更多，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錢淑華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，甚麼也沒說，轉身去準備午飯。
李老太聞訊趕來，勉強同意中午喫頓豆子飯。錢淑華麻利地處理豬心肺，加入土豆一起燉煮。
香味很快飄散開來，引得鄰居們紛紛探頭張望。
“錢家今天喫肉了？”有人好奇地問。
錢淑華笑着回答，“明輝買了副豬心肺，燉了點土豆。”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自豪，但更多的是小心翼翼。
鄰居們露出羨慕的神色，紛紛感嘆豬心肺的美味。錢淑華笑着應付，心裏卻暗暗擔心這會不會惹來麻煩。
洗完衣服回家，錢淑華揭開鍋蓋一看，頓時愣住了。鍋裏的食物明顯少了一大半，她無奈地看向正房方向，眼中閃過一絲無可奈何。
喫飯時，李老太又開始挑剔，“這肉太老了，不好嚼。”她皺着眉頭，臉上寫滿了不滿。
孫明輝握緊了筷子，指節發白，卻強忍着不發作。“奶，您老人家別挑了，能喫上肉就不錯了。”他故作輕鬆地說，聲音裏卻帶着一絲壓抑的怒氣。
李老太冷哼一聲，“你這孩子，怎麼說話呢？”她的目光銳利地掃向孫明輝。
錢淑華趕緊打圓場，“媽，您慢點喫，小心燙。”她的聲音裏帶着討好和緊張。
孫明輝低頭扒飯，心裏翻江倒海。他想反駁，想發火，但最終只是默默地喫着飯，心裏盤算着如何儘快分家。
孫明輝低頭幹着活，心裏盤算着晚上的飯局。陽光炙熱，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背。正當他準備擦把汗時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。
“孫明輝！”
他抬頭一看，是張國慶那小子。兩人同名不同姓，從小一起長大。張國慶的父親是大隊支書，家裏條件不錯。
“聽說你和楊紫菱吹了？真的假的？”張國慶眼神閃爍，語氣中帶着幾分試探。
孫明輝皺了皺眉，不明白他爲甚麼這麼關心這事。“是啊，吹了。人家要四寶一鳴，我給不起。再說了，我倆也合不來。”
“就這？”張國慶追問道，“我聽說楊紫菱都說不要彩禮了，你還不要？她可是公社播音員啊，你小子賺大了。”
孫明輝聽出了話裏有話，心裏警惕起來。“我說了，我倆合不來。”
張國慶左右看了看，見四下無人，壓低聲音問道：“那個...你們有沒有那個？你懂的。”
孫明輝一愣，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。“想啥呢？我連她手都沒碰過。”
“真的？”張國慶不依不饒。
“這還能有假？”孫明輝有些惱火，“就是沒有的事。要真有了，楊紫菱她媽能拿刀砍我。”
張國慶聽罷，臉上突然露出輕鬆的笑容，還拍了拍孫明輝的肩膀。“好兄弟！”
孫明輝心裏咯噔一下，隱約猜到了甚麼。看來這小子對楊紫菱有想法啊。不過，他已經決定和楊紫菱劃清界限，再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。
散工後，孫明輝拎着肉朝知青點走去。夕陽西下，給泥牆抹上了一層金黃。他敲響了劉玉清的房門。
門開了，劉玉清探出頭來。她穿着一件乾淨的白色的確良襯衣，顯然是特意換上的。“孫明輝，你來了！”她笑着說，目光卻不自覺地瞟向他手裏的布袋。
孫明輝笑了笑，“放心，肉帶來了。”
劉玉清連忙把他讓進屋，“快進來吧。夏若蘭去菜地挖土豆了，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孫明輝環顧四周，雖然簡陋，但收拾得很整潔。“我弟妹一會兒也來，他們去抓魚了。”
劉玉清點點頭，“沒事，來得及。對了，我給你拿大米。”說着，她從角落裏搬出一袋米。
“這麼多？”孫明輝有些驚訝。
“沒事，家裏頭前段日子又捎了些糧票過來，喫不完。”劉玉清笑道。孫明輝這纔想起，村裏人都說劉知青家境不錯，父親是紡織廠廠長。
正說着，門開了，夏若蘭提着竹簍和鋤頭進來了。她衝孫明輝點點頭，就把土豆一股腦倒在地上。土豆雖然不大，但數量不少。簍子上還蓋着一層紅薯葉。
孫明輝擼起袖子，“來，我來做菜。你們歇着。”
他熟練地生火、切菜、調味。很快，香氣就瀰漫開來。劉玉清在一旁幫忙，時不時偷瞄孫明輝幾眼。夏若蘭雖然不說話，但也默默地打下手。
正當他們忙得熱火朝天時，門外傳來了腳步聲。
“哥！”孫明輝小弟的聲音響起，“我們抓到好多魚！”
孫明輝笑着應了一聲，“行，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加菜了。”
屋子裏很快熱鬧起來，充滿了歡聲笑語。鍋裏的肉香四溢，混合着新鮮蔬菜的清香。孫明輝看着眼前的這一幕，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暖意。
他想起了楊紫菱，心裏沒有一絲波瀾。那段感情就像是一場夢，醒來後只剩下淡淡的回憶。現在的他，更珍惜眼前的人和事。
飯菜很快就準備好了，一桌子菜香四溢。孫明輝看着眼前的人們，舉起了裝着劣質白酒的杯子。“來，今天咱們好好喫一頓！”
衆人紛紛舉杯，臉上洋溢着笑容。這一刻，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到了腦後。
香味從劉知青的房間飄散開來，勾起了王衛東的饞蟲。他站在門外，鼻子微微抽動，眼神中閃過一絲渴望。
“又是劉知青收到包裹了吧？”王衛東喃喃自語，心裏盤算着。
劉玉清的家境優渥，父親是縣裏工廠的廠長，母親也是廠裏的工人。每月的包裹總是讓人眼紅。王衛東想起自己的處境，不由得攥緊了拳頭。
“要是能和劉知青搭上關係...”他的思緒飄遠，想象着未來的種種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