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加餐
到了約定地點，孫友慶和妹妹們已經等得望眼欲穿。“哥，你可算來了！”孫友慶跑過來幫忙，臉上寫滿了期待。
他熟練地處理魚，用魚油煎炸，再慢火燉煮。一鍋奶白色的魚湯很快飄出誘人香氣。
正當幾兄妹準備大快朵頤時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。夏若蘭抱着一捆野蔥，驚訝地看着這一幕。
孫明輝抬頭看見夏若蘭，微微一怔。“夏知青，來嚐嚐魚湯吧。”他熱情地邀請道。
夏若蘭婉言謝絕，“不了，玉清在家等我。”她的目光落在那鍋冒着熱氣的魚湯上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。
孫明輝有些尷尬，但很快找來個搪瓷杯，裝了些魚湯。又拿了個饅頭，硬是給了夏若蘭。
夏若蘭接過杯子，看着孫明輝和幾個瘦小的弟妹，心裏泛起一絲不忍。“要不，過幾天你們來我家喫飯吧。那裏做飯更方便些。”
孫明輝眼睛一亮，“好啊！三天後，我請你們喫肉。”他豪氣地說，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桌豐盛的菜餚。
夏若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，點點頭離開了。孫明輝目送她遠去，轉身招呼弟妹們喫飯。
幾兄妹狼吞虎嚥地喫着難得的美味。孫明輝看着弟妹們滿足的樣子，心裏暖洋洋的。他暗自下定決心，一定要讓家裏日子好起來。
夜幕低垂，幾人收拾停當準備回家。孫明輝叮囑弟妹們不要聲張今天的事。回家路上，他的腦子裏已經在盤算明天的計劃。
要把竹蓀曬乾，還得找個隱蔽的地方。孫明輝摸了摸懷裏的揹簍，嘴角微微上揚。這可是改變家裏境況的希望啊。
夏若蘭回去後將洋瓷缸遞給劉玉清，魚湯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。
“孫明輝給的，你嚐嚐。”她說，語氣中帶着一絲促狹。
劉玉清接過，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。“嗯，真香！”她讚歎道，“這小子怎麼這麼會做飯？”
夏若蘭輕笑，“是啊，比咱們強多了。”她頓了頓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“聽說他想找個城裏大學生當媳婦呢。”
劉玉清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慌亂，佯怒道：“你胡說甚麼呢！”她伸手去撓夏若蘭的癢癢，兩人嬉笑着鬧成一團。
笑鬧間，夏若蘭突然想起甚麼，“對了，孫明輝說後天請我們喫頓肉。我說讓他來這邊做，我還有些糧票，把那米多弄些回來。”
劉玉清眼前一亮，“太好了！我這邊也有些糧票，到時候一起拿出來。”她興奮地拍手，隨即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，臉上泛起紅暈。
夏若蘭看着劉玉清的反應，忍俊不禁。“怎麼，這麼激動？該不會是因爲孫明輝要來吧？”
“哪有！”劉玉清嗔怪地瞪了夏若蘭一眼，“我就是...就是嘴饞了。”
兩人的笑鬧聲傳出窗外，引得隔壁院子裏的男知青們紛紛側目。王衛東站在窗邊，眉頭微皺，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。
夜幕降臨，王衛東站在女知青院子門前，深吸一口氣，抬手敲門。
夏若蘭應聲而出，看到是王衛東，有些訝異。“王大哥？這麼晚了有事嗎？”
“聽說劉玉清腿傷了，來看看。”王衛東笑笑，眼中閃過一絲緊張。
夏若蘭瞭然，側身讓路。“哦，是這樣。進來吧。”
王衛東走進屋內，掏出一袋大白兔奶糖。“玉清同志，這是給你的，”他結結巴巴地說，“希望你早日康復。”
劉玉清看着那袋糖，眉頭微蹙。“謝謝王大哥，不過我已經好多了，不用麻煩。”她婉拒道。
王衛東臉上一熱，尷尬地收回了手。夏若蘭見狀，連忙打圓場：“王大哥的心意我們領了，天不早了，您早點休息吧。”
送走了王衛東，夏若蘭關上門，長舒一口氣。
劉玉清撇嘴道：“這個王衛東，也不知打的甚麼主意。”
夏若蘭笑道：“還能是甚麼主意？人家對你有意思唄。”
劉玉清臉一紅，“別瞎說，我可對他沒興趣。”
夏若蘭壞笑着湊近，“那你對誰有興趣？該不會是孫明輝吧？”
劉玉清猛地站起身，一瘸一拐地追着夏若蘭打。“你再胡說，看我不撕爛你的嘴！”
姑娘們打成一團，歡聲笑語飄蕩在夜色中。
第二天一早，孫明輝就悄悄溜出家門。他找了個隱蔽的山洞，小心翼翼地鋪開竹蓀。陽光透過樹葉灑進洞口，孫明輝滿意地點點頭。
晾曬的同時，他開始在山上尋找天麻的蹤跡。雖然現在還不能採，但先記下位置總是好的。孫明輝仔細觀察着地形，腦子裏已經在規劃種植區。
中午時分，他悄悄回家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喫過午飯，孫明輝又藉口出門幹活。其實是去檢查竹蓀的晾曬情況。他小心翼翼地翻動竹蓀，確保曬得均勻。
就這樣忙碌了兩天，竹蓀終於完全曬乾。孫明輝將乾貨小心包好，藏在貼身的口袋裏。第三天一早，他就急匆匆地趕往鎮上。
趙老大的藥鋪剛開門，就看見孫明輝推門而入。“老大，我這有好東西，”孫明輝神祕兮兮地說。
趙老大狐疑地接過包裹，打開一看頓時眼前一亮。“好小子，哪弄來的這麼多上等竹蓀？”
孫明輝嘿嘿一笑，“祕密。”
兩人討價還價一番，最後敲定了一個不錯的價錢。
站在櫃檯前，孫明輝猶豫片刻，最終咬牙買了三斤肥瘦相間的好肉。看到案板上的豬肺，他又順手拿了一個，想着燉南瓜也是個不錯的主意。
十根油條是他的額外收穫。想到弟弟妹妹們饞嘴的模樣，孫明輝嘴角不自覺地上揚，眼底卻閃過一絲心疼。路過夏若蘭家時，孫明輝禮貌地打了個招呼。“記得晚上來啊，”他笑着說，“我可是準備了大餐。”
夏若蘭點點頭，目送孫明輝遠去的背影。她總覺得這個鄰家少年最近有些不一樣了，似乎多了幾分成熟和自信。
回到家，孫明輝悄悄塞給家人油條。看着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，他心裏五味雜陳。
“媽，你看，”他把豬心肺遞給錢淑華，“中午咱們改善改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