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故技重施
國公府的柴房她再熟悉不過,前世沈珊月磋磨她時,這柴房幾乎成了她半個家。
老實等在這裏是不可能的,沈珊月不知她來做甚麼了,天快亮了,她再不回去,沈珊月便第一個不會放過她。
憐芙看着旁邊的窗戶,輕車熟路地把窗戶掰開,悄然無聲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不料剛剛進門,一個巴掌便毫不客氣扇到了臉上。
“賤蹄子,大半夜的不老實到哪兒去了?”
這熟悉的聲音,是沈珊月身邊的丫鬟銀桂。
前世,銀桂嫉妒自己美貌,又能夠伺候蕭子博,自己卻因膽小不敢得罪沈珊月做了一輩子的丫鬟,暗中折磨自己折磨得厲害。
同住一屋時,她就經常打自己耳光,到後面自己被做成,人彘時,她還用鹽按在自己傷口,惡毒至極!
可恨前世自己本本分分竟從不反抗,如今她既爬了蕭雲昶的牀,明日等着她的,要麼是成爲蕭雲昶的枕邊人,要麼一死,她還有甚麼可怕的?
憐芙捂住火辣辣的臉,眼中一狠,毫不客氣反手扇了回去:“我警告你,別再隨便對我動手!”
“啊——”銀桂慘叫一聲,萬萬沒想到向來忍氣吞聲的人竟然敢對自己動手,立即憤怒得渾身顫抖又要打回去。
“賤婢,你敢打我!”
憐芙一把抓住她的手,兩個人掙扎着滾到地上,銀桂扯住她的頭髮怒叫,憐芙也半點不肯示弱,急劇喘,息着跟她對峙。
這時,門外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。
“都甚麼時辰了,憐芙你這死丫頭還不快去伺候夫人洗漱!”
是沈珊月身邊的一等丫鬟沈翠。
銀桂渾身一僵,這才鬆開手,惡狠狠道:“你等着,等你下值了我要你好看!”
憐芙整理着儀容冷笑一聲:“我等着你。”
說完,她深吸口氣快步出門去,打了盆清水,一如往常恭恭敬敬地將水盆捧過頭頂,十足謙卑的模樣。
裏面窸窸窣窣地,沈珊月在慢悠悠地穿衣裳,笑着與丫鬟閒話。
約摸過了半刻鐘,憐芙終於按捺下再見仇人的情緒,手也酸得不行。
沈珊月終於大發慈悲過來由丫鬟伺候着淨了手臉,又清了口。
憐芙去倒了水重新回來等着侍候,身子卻是瞬間一僵。
一個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屋內,語聲含笑:“月兒起身了?身子可有甚麼不舒服?”
他語氣親暱,正是大爺蕭子博,擁着沈珊月的姿態格外親密恩愛。
沈珊月敷衍的小臉立刻笑開,含羞帶怯打了他一下:“夫君慣會取笑我的。”
憐芙卻只覺一股火從腳底心將她燒着了,蕭子博的目光竟然若有若無落在她身上,那眼底的驚豔與覬覦只差溢了出來!
她只想趕緊逃跑!
沈珊月很快也發現了,又羞又惱,但當初要憐芙入府就是想着靠她抓住丈夫寵愛,只能強行忍下不悅。
不料還沒等憐芙逃跑,蕭子博卻已經看向她道:“夏日炎炎,你這荷花荷包倒是別緻,是自己親手繡的?”
憐芙渾身一僵,勉力笑道:“回稟大爺,這些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。”
誰知蕭子博興致盎然道:“過來我瞧瞧。”
憐芙沒辦法,只能頂着蕭子博覬覦的目光和沈珊月不悅的目光,硬着頭皮近身上前。
蕭子博一把摸上她腰間佩戴的荷包,大手也在她的腰間摩挲,笑道:“果真好手藝。”
那大手一下一下地摸着,看着她的眼底更是露出欲色,憐芙整個腰部都僵硬了,強笑着要將那荷包摘下。
“大爺喜歡,奴摘下來給大爺看。”
“誒。”蕭子博一把抓住她的小手,大拇指在她手背上狠狠摸了一把,才笑着重新回到她的腰上,錮住不讓她逃。
“就這麼看。”
憐芙一時間更是挪動都挪動不了了,眼見着他還要再說話。
“憐芙!”雙目噴火的沈珊月終於忍無可忍,聲帶怒意,“早膳我想用芙蓉鴨,子,你過去小廚房傳話。”
腰間那隻放肆的手這才鬆開,蕭子博咳嗽一聲,回頭哄沈珊月。
而憐芙早已應是快步出去,只覺渾身都出了層冷汗。
跑到小廚房說了沈珊月的要求,她沒再回去,而是到了旁邊偏房歇着。
沈珊月不想讓她跟蕭子博接觸,她更不想!
可沒多久,銀桂捧着一套上好的銀絲錦繡百花裙重重地往桌上一放,語氣酸溜溜地。
“這是小姐賞賜的衣裳,你日日穿得這般素淨,妄圖勾引誰呢?還想大爺將你收進房內不成?”
憐芙被這聲音嚇了一跳,回神後目光譏誚地看着她:“想上位的人是你吧?不然怎麼這麼惱怒。”
被戳中心思,銀桂俏臉頓時浮上羞惱的神色,下意識抬起巴掌就要打過去。
“賤蹄子,我讓你胡說!”
誰知憐芙拿起手中的繡花針就毫不客氣地對着她。
嚇得銀桂趕忙停手,險險在戳到銀針時收回了手,她一時間更是大怒:“你做甚麼!”
憐芙脣角噙起冷笑:“自然是你在幹甚麼,我便在幹甚麼。”
這賤人以前怎麼突然這麼強勢?竟然敢跟她叫板,不會是真要被大爺收房了,覺得能壓她一頭了吧?
銀桂氣得渾身發抖,可面對那根又細又尖的針頭,一時間不敢再跟她動手,只惡狠狠甩出一句狠話:“一個小小的下等丫鬟還敢如此囂張,你看夫人知道了怎麼懲戒你!”
說完,就匆匆離開了。
憐芙也放下繡花針,冬雪一般冷漠的眼睛看向那套上好的裙衫,深吸口氣。
今日蕭子博對她的覬覦已經毫不掩飾了,只要明天沈珊月診出喜脈,他就會毫無顧忌地強佔她!
不行,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,絕不能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!
憐芙咬住下脣,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,心一橫,立刻站起來往蕭老夫人的院子走去。
不料,走到半路繞過一個垂花拱門時,她忽然撞上了一個硬硬的胸膛。
冷酷冰寒的聲音自頭頂傳來。
“故技重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