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第3章
蕭靳並未接過包裹,臉上露出疑惑之色。
“五哥,此去北莽千里迢迢,定然一路艱辛,這裏只是小妹的一點心意,五哥就不要推辭了。”
蕭雨柔說着,直接將包裹強塞進蕭靳懷裏。
蕭靳頓時知曉了包裹內的應當是黃白之物,心中湧起一陣感動。
雖說皇室無情,但自己有疼愛自己的母親,還有妹妹,足矣!
沒再多言,蕭靳出了午門,直奔宗人府而去。
他一直都是養在宮內的,手下並無親近之人,此去北莽,總不能讓他孤身一人。
再怎麼說他也是皇帝親封的北莽王,皇子前往封地如此大事,宗人府自然責無旁貸。
可蕭靳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,因爲先前被誣陷謀反一事,更是被皇帝厭惡。
此事在宗人府可不是祕密,說的好聽是分封北莽,不好聽就是驅逐離京,發落到荒涼之地自生自滅。
故而蕭靳出現在宗人府沒有掀起任何浪花,只有一名府丞現身接待了他,覈對身份和聖旨後,果斷調遣了一隊侍衛以及數名隨從給了蕭靳。
速度之快,令蕭靳都有些驚訝宗人府的辦事效率。
但細想一下,便知道,這些不過是早有準備。
自己堂堂一名皇子,分封北莽,竟然就只有二十名侍衛和五名隨從相伴,着實有些可笑了。
縱觀歷朝歷代都沒有這麼落魄的皇子了吧。
不過蕭靳甚麼也沒說,帶着一行人直接離去。
東宮。
蕭瑟冷着臉坐在主宮大廳內,下首跪伏着一名太監。
“你是說蕭靳已經出了皇宮,去了宗人府?”
“是的,殿下,奴才親眼所見,福月公主還在午門前親自送別五皇子。”
太監頭顱低垂,語氣恭順回應。
“哼!”
蕭瑟冷哼一聲,心中恨意狂生。
今日他這個太子可是丟盡了臉面,甚至還讓皇帝生出了不喜之情。
這一切都怪該死的蕭靳,要不是他,自己豈會控制不住身體!
還有皇后和福月,都爲了蕭靳那個廢物和本宮作對,現在還收拾不了你們,等本宮登臨大寶,定要爾等悔不當初!
不過現在最重要的,是解決蕭靳那個狗東西。
“此事本宮記你一功,退下吧!”
揮退太監後,蕭瑟對着空蕩的大殿冷厲開口道:
“去給本宮S了他,將他的腦袋給本宮帶回來!”
“是!”
很快,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聲音無端響起,卻看不到開口之人。
與此同時,蕭靳一行人已經出了京都,一路向北,朝着北莽方向而去。
“停下!”
突然,坐在馬車內的蕭靳陡然開口。
趕馬的隨從拽緊繮繩,拉停馬匹,轉身撩開車簾,看着蕭靳疑惑問道:
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蕭靳沒有開口,彎腰從車廂內走出,站定在了衆人面前。
侍衛和隨從們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蕭靳身上,蕭靳也同樣在打量着他們。
這些人年歲都在二三十歲,眼中無光,滿臉麻木,仿若行屍走肉般。
蕭靳輕嘆一聲。
“我知曉你們並不願前往北莽那荒蕪之地,這個差事落在你們頭上,想必都是你們家世可憐、且不討喜的原因。”
一無背景,二不會恭維上位,自然是要遭受打壓的。
“我也明確的告訴各位,此行不會太平,很有可能會丟命,我也不願強迫他人,現在想要離開的儘可離去。”
原本無動於衷的衆人,在聽到這話,不少人臉上都出現了異樣的神色,但還是沒有人開口。
“現在是在京都之外,無人會管此間事,隨從想離去,我可將賣身契歸還,至於你等軍營出身的,我只能爲你等寫封手書,表明是我決意驅逐你等,不會讓你們問罪。”
“機會只有這一次,若是錯過了,日後在路上或到了北莽丟了性命,就不要來怪我了。”
在蕭靳的脣脣善誘下,終於有一名隨從動了心,向前踏出一步,聲音顫抖道:
“殿下真能放我離去?”
蕭靳沒有多言,從身上掏出幾張紙晃了晃。
“拿回自己的賣身契,現在就可以走了。”
這名隨從躊躇片刻,終於是忍不住,上前找出自己的賣身契拿回,對着蕭靳就跪了下去。
“殿下大恩大德,小人無以爲報,只是小人家中還有老母,無法侍奉殿下左右,請殿下恕罪!”
“回去好好侍奉母親吧!”
蕭靳擺擺手,神色淡然。
有人開了口子,很快就有下一個按耐不住的傢伙。
一行二十五人,陸陸續續的離開了,到最後只剩下了九人!
看着從始至終在原地未曾動彈的九人,蕭靳略有些驚訝,平靜問道:
“你等不想離開嗎?”
這九人俱是出身軍營,齊齊搖頭,唯有一人開口道:
“回殿下,我等皆是無父無母之人,靠一口軍糧活命,就算離開了,也無處可去。”
蕭靳微微頷首,看着說話之人。
“觀你談吐,讀過書吧,叫甚麼名字?”
“屬下黃雄,讀過幾年書。”
“好,你來給我趕馬,諸位,以後爾等就是我的根基,如果我們能順利活到北莽,或許從此爾等的人生會迎來另一番變化也未可知。
好了,不多說了,上路吧!”
蕭靳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,大手一揮,坐回了馬車內。
一主九僕共十人,就這麼緩緩朝着北莽的方向前進着。
出了京都,便不見繁華,一路盡皆是黃土道路,不過好在還有路,下一站是江北城,離京都不過百里。
兩城之間商貿往來繁多,一路上倒是沒那麼安靜。
馬車的速度略微有些慢,兩日之後,蕭靳一行才進入江北城中。
這兩日,蕭靳對手下的九人也都有了大致的瞭解,都是純正的性子,也都有一個悽慘的故事。
“聽說江北城的繁華不在京都之下,還有不少奇景,在城中歇息兩日,再出發吧!”
蕭靳有些興致勃勃。
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他是無意的,但既然來都來了,自然也不能白來一遭。
“一切都聽殿下吩咐。”
“說了,日後叫我少爺就行了,不要再叫甚麼殿下了。”
蕭靳擺擺手,沒好氣的說道。
這話他說過不止一遍了,可這些傢伙還是有些放不下,二者稱呼的含義並不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