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第2章
御書房內。
蕭瑟和蕭靳並排跪伏在地,蕭瑟的目光還時不時怨毒的撇向一旁的蕭靳,只因此刻的他,過於狼狽。
“父皇,蕭靳簡直大逆不道、欺君罔上,竟然假死欺騙父皇,實在罪無可恕!”
蕭瑟咬牙切齒的說道。
而蕭靳充耳不聞,只是平靜的看着正前方龍案內那張充滿威嚴肅穆的男子面龐。
此人正是他的父親,景帝,蕭穆!
此刻景帝也沒有理會太子的控訴,雙眼死死的盯在蕭靳的臉上,蕭靳也毫不示弱,父子倆平靜的對視着,但空氣中似乎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味道。
“你怎麼活過來的?”
良久,景帝緩緩開口,話語中帶着一絲震驚和不解。
蕭靳輕笑一聲,搖了搖頭口吻譏諷道:
“兒臣不知,想來是鬼厭神棄,連地府都不願收我這一縷幽魂。”
“你對朕有怨?”
“兒臣不敢!”
見蕭靳面色平靜,無波無瀾,景帝眉頭微微一皺。
“父皇,他剛纔還想S兒子,連孩兒這個太子他都不放在眼裏,他還有甚麼不敢的。”
蕭瑟面容猙獰,滿是憤慨之色。
終於,景帝的目光才落在了蕭瑟的身上,臉上瞬間佈滿寒霜。
“你是太子,是朕選定的繼位者,看看你這幅不成器的樣子,你覺得朕能放心把江山大業交到你手上嗎?”
雖然景帝聲音不大,但聽在蕭瑟耳中,卻仿若洪鐘。
蕭瑟頓時被嚇得面色一白,連忙叩首,聲音顫抖道:
“父......父皇,兒臣錯了,都是蕭靳裝神弄鬼,還持刀行兇,他想要S兒臣!”
景泰宮內發生的一切,景帝自然都是知曉的。
最令他驚奇的是蕭靳,死而復生、武力驚人,甚至都讓景帝覺得面前的蕭靳好似變了一個人。
“蕭靳,你可知罪?”
景帝一雙龍目在蕭靳身上徘徊,陡然厲喝一聲。
“兒臣不知!”
蕭靳不爲所動,神色不卑不亢。
“兒臣僥倖活命,太子不肯放過兒臣,意圖對兒臣和母后不利,兒臣爲護母后,自保出手,請皇上明鑑!”
即便蕭靳說的有理有據,但景帝是不喜這個兒子的,臉色很是冷漠。
“罷了,朕的旨意已下,你既然無事,就趁早動身去北莽吧!”
景帝擺了擺手,如同驅趕一條野狗。
見景帝如此舉動,蕭靳嘴角划起一抹笑容。
“兄弟,你這父親,我可就不認了!”
不過秦皇后如此護他,這深宮之中充滿着陰險詭譎,雖然她貴爲皇后,但也難保被人設計謀害。
尤其是此次還得罪了太子,蕭靳一走了之,前往北莽,可秦皇后怎麼辦?
念及至此,蕭靳突然叩首,高聲道:
“兒臣有一事相求,還請皇上開恩!”
“何事?”
景帝眉頭微蹙,印象之中自己這個兒子好像從未主動開口求過甚麼。
“說來聽聽!”
“因我之前險些身死,母后傷心過重,身體已不大好,我想帶母后去北莽休養身體。”
整座京都,蕭靳掛念的人不多,唯有秦皇后最是重要。
他要去北莽的話,自然要帶秦皇后一同過去。
可皇后終究是皇后。
果然,聽完蕭靳之言,景帝面色一沉,呵斥道:
“胡鬧,你母后乃是皇后,怎可跟你去北莽,此事休要再提!”
“皇上......。”
蕭靳還想爭取一下,可不待他繼續開口,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“皇上,臣妾可自廢后位,臣妾自認沒有母儀天下的資格,還請皇上成全!”
秦皇后款款從殿外走近,帶着一臉堅定之色。
皇后之位和蕭靳,她早已做出了選擇。
“連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鬧,後位豈是你想棄則棄的,送皇后回宮!”
不待秦皇后多言,景帝大手一揮,當即幾名太監上前,強行帶着秦皇后離開了。
蕭靳依舊跪在原地,他此刻甚麼也做不了,當然,是不能做!
“行了,你也退下吧,速速去北莽就任吧!”
“是!”
蕭靳立時起身,應了一聲後轉身離去。
一直看着蕭靳的背影消失,蕭瑟這纔再次開口。
“父皇,五弟武力過人,將他送去北莽,會不會放虎歸山?”
景帝冷冷掃了他一眼。
“他終究是你兄弟,你已經是太子了,行事穩重點!”
甩下一句話,景帝也起身離開。
“恭送父皇!”
......
坤寧宮中。
蕭靳離開御書房後,就徑直來尋自己母親。
將宮中所有太監宮女都喝退出去後,蕭靳和秦皇后低聲交談着。
足足兩個時辰後,蕭靳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坤寧宮。
回到景泰宮中,蕭靳隨意打包了一些衣物,帶上北莽王印和聖旨,徑直往午門方向走去。
此刻天色尚早,要是再晚些時候,午門落了鎖,今日便出不去皇宮了。
這皇宮大內,蕭靳一刻也待不下去了。
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午門處,守門侍衛本想盤查一番,看到蕭靳掏出聖旨,當即就讓開了道路。
“蕭靳哥哥!”
正欲走出午門的蕭靳,陡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銀鈴般的聲音。
回頭一看,一張熟悉美麗的面龐映入眼簾。
“福月公主!”
蕭靳眼神變得柔和起來,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意。
福月公主是景帝的第九個女兒,本名蕭雨柔,也是蕭靳的妹妹,她的生母德妃溫厚寬容,將福月公主教導得也是極好。
因蕭靳不受寵愛,從小就沒少受欺負,除了兄弟姐妹們欺負,甚至連奴才都不把他放在眼裏。
不過每次福月公主都會替蕭靳出頭,是蕭靳那段晦暗日子
爲數不多的溫柔之一。
“九妹,你怎會在此?”
“聽說五哥死而復生,要前往北莽,特來相送!”
蕭雨柔的氣息有些急促,顯然是一路緊追而來,臉上還帶着一抹不平靜的潮紅。
“多謝公主相送,此後天高路遠,恐難再見,惟願公主能夠安康一生,平安順遂!”
蕭靳心中感動,但面上不顯,只是誠摯開口祝願道。
“五哥怎會如此想,北莽苦寒,等過段時日父皇氣消了,肯定還是會召你回京的。”
說着,蕭雨柔邊說着,邊從一旁侍女懷裏取過一個包裹遞給蕭靳。
“這是何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