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第3章
訂婚宴如期而至。
因着裴老爺子很喜歡夏如棠,所以,這場訂婚宴辦得十分隆重,邀請了不少世家好友。
宴會廳裏滿是珠光寶氣,歡聲笑語。
裴時櫟站在門口迎賓,臉上帶着笑,心裏卻是着急。
眼瞧着時間快到了,怎麼夏如棠還沒來?
裴老爺子走近,板着臉問,“你是不是又跟棠棠吵架了?”
裴時櫟急忙否認,“沒有,爺爺,您別瞎猜。”
“最好是真沒有。”裴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“棠棠是我認定的孫媳婦,今天訂婚宴要是出差錯,你別也回裴家了!”
“您放心,不會有差錯的。”
兩人正聊着,裴老爺子一眼看見夏如棠,當即眉開眼笑,“棠棠!”
裴時櫟順着裴老爺子的視線看去,只見夏如棠一身月白色旗袍,踩着高跟鞋款款而來。
心裏石頭落下,裴時櫟略顯得意地挑了下眉,鬧到搬出別墅又怎麼樣?還不是乖乖回到他身邊?
然而,夏如棠一個正眼都沒有給他,徑直走向裴老爺子。
“你怎麼來得這麼晚?”
“爺爺,我不是跟您說了嗎?棠棠臨時忘了點東西,這一來一回也需要不少時間。”
裴時櫟搶着回答,順勢伸手攬過夏如棠的肩膀,“棠棠,以後這種小事還是讓人去辦就好,不然爺爺都要誤會我們在大喜日子吵架了。”
這話說的滴水不漏。
表面上秀恩愛的同時,也在提醒夏如棠要懂事,別在這種日子鬧脾氣。
夏如棠看着裴時櫟好一會,甚麼話也沒說。
裴老爺子來回看了看他們兩人,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,但今天這種場合,他也懶得去深究。
“行吧,你們沒甚麼事就好,今天藺家那位會來,等會......”
話說一半,裴老爺子注意到不遠處的身影,急忙笑臉相迎,“說曹操,曹操到!藺先生來得真巧啊!”
裴時櫟微怔,爺爺竟然請得動藺家那尊佛爺?
在北城,藺家是豪門之首,頂級世家。
藺家家大業大,人才輩出,但,唯獨藺世霆能力超羣,學成歸國後就接手整個家族企業,短短几年,商業板塊快速擴張,風生水起。
這樣的人物,只出現在財經新聞上,鮮少混跡豪門社交圈。
裴時櫟怎麼也沒想到,藺世霆會來參加他的訂婚宴!
一時間,裴時櫟驚喜萬分,果斷拋下夏如棠,緊跟在裴老爺子身後迎接藺世霆。
夏如棠樂得清淨,準備找點東西墊墊肚子,不然一會可就沒得吃了。
她不知道,身後一道目光緊緊跟隨着她。
少年站在藺世霆身邊,疑惑地撓了撓頭,“小叔,那個女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?”
藺世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“老實點。”
“......”
少年鬱悶,小叔竟然以爲他要用這麼老套的方式搭訕!
......
另一邊,夏如棠剛喫下一小塊蛋糕,就聽見身後傳來夏如盈的聲音。
“姐姐,你能來真是太好了!我以爲你還在生我和時櫟哥的氣呢!”
夏如盈嗓音嬌滴滴的,刻意揚起尾調,顯得純真俏皮。
俗稱,夾子音。
“姐姐,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,是時櫟哥聽我的話,纔會造成誤會。”
夏如盈牽起夏如棠的手,小心翼翼道,“你要怪就怪我吧。”
夏如棠吃不了她這一套,面無表情地抽出手。
見狀,夏母不高興了,“你妹妹在跟你道歉呢!你就是這個態度?”
二哥夏晟揚也是一臉不悅,“夏如棠,你別給臉不要臉!”
“難道有規定說,道歉就一定要被原諒嗎?”
夏如棠看向夏家人,他們都站在夏如盈身後,更像是一家人。
一直以來,被孤立的,只有她一人。
以前她拼了命想要擠進去,現在......融不進去的家庭,還是不要強求了。
命就那麼點,不值當。
“更何況......”夏如棠看了夏如盈一眼,“她該向我道歉的事情,多了去了。”
夏如盈長袖善舞,擅長揣摩人心,更重要的是,她還有一顆貪婪的心,以及一顆並不愚蠢的腦子。
她早就發現夏如盈蓄意接近裴時櫟,隔三差五找各種藉口要裴時櫟幫忙。
一開始,裴時櫟還跟她嘀咕,“夏如盈事怎麼那麼多?”
後來,裴時櫟抱怨的次數越來越少,甚至開始主動提出幫忙,那顆心已然偏向夏如盈。
不得不承認,玩弄人心這一方面,她鬥不過夏如盈,可以說是一敗塗地。
既然鬥不過,她也不想鬥了。
再者,別人的心,要來有何用?能延年益壽嗎?
夏如棠收斂思緒時,臺上的司儀已經開始試麥。
夏父端起一家之主的姿態,沉聲交代夏如棠,“今天是你的好日子,你懂事點,別丟了兩家人的臉。”
夏如棠沒有回應,轉身走向舞臺。
二哥夏晟揚氣不過,“誒!夏如棠,你有沒有家教?爸跟你......”
夏父拉住他的胳膊,“行了,你少說點。”
夏晟揚轉頭對着夏如盈開口,“盈盈,你沒必要向她一個廢物道歉,她自以爲身上流着夏家的血就了不起,實際上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!”
夏如盈弱弱出聲,“二哥,你別這麼說姐姐......”
“也就是你一直在幫她說好話,你看她領你的情嗎?她就是不識好歹!”
夏晟揚不屑地“哼”了一聲,“我真希望當初她沒有回夏家!我只有你一個妹妹也夠了!”
下一秒,接收到夏父警告的眼神,夏晟揚這纔不情不願地噤了聲。
這時,夏如棠的聲音通過音響迴盪在整個宴會廳。
“非常感謝大家來參加今天的宴會,但是不好意思,可能要讓大家敗興而歸了。”
燈光映襯下,夏如棠月白色的絲綢旗袍泛着溫柔的光,襯得她亭亭玉立,如高嶺之花一般高貴典雅。
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,她摘下鴿子蛋大小的鑽戒,小手輕輕一揚,準確無誤地扔進香檳塔的頂端。
“我單方面取消婚約,從此和裴時櫟沒有任何瓜葛。”
話音剛落,現場炸開鍋。
“啥?我沒聽錯吧?夏如棠取消婚約了?”
“我去!夏如棠是被鬼上身了嗎?她一個舔狗好不容易要上位了,竟然放棄了?”
“......”
討論聲四起,混亂不堪。
藺世霆站在中間,面上毫無波瀾,冷厲的氣場將他與周遭分割開來,顯得涇渭分明。
身旁的少年一拍腦門,“我記起來了!她就是那天被咱們追尾後在醫院做完檢查就跑掉的女人!她腦子裏有顆惡性腫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