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第5章
只見幾個小男孩圍着一個小姑娘,哈哈大笑着把她推進旁邊的噴泉裏。
“小啞巴,小啞巴,臉上有道難看疤,有爹沒媽苦哈哈,苦哈哈!”
泳池裏,小姑娘無助的撲騰着,池水數次沒過頭頂,她的臉色已經逐漸發白。
可即使痛苦已經快到了極限,小姑娘也只是痛苦的張着嘴,發不出一絲聲音。
洛桑看的怒火頓時湧上頭腦。
虧這所貴族學校還號稱高素質教育,居然有這樣過分的霸凌!
她三步並作兩步,衝上前把那羣男孩拉開,一把撈出在泳池中撲騰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嗆了很多水,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便拼了命的咳嗽,一張小臉煞白,渾身都瑟瑟發抖。
洛桑把小姑娘護在身後,冷臉看着這幾個男孩,怒氣衝衝道:“學校和爸媽就是這麼教你們做人的?欺負殘疾人,編順口溜侮辱同學,再這樣我就叫你們班主任來處理了!”
男孩們也被嚇了一跳,憤憤的朝着兩人吐了口口水,這才灰溜溜的離開。
洛桑彎下腰,給小女孩整理好溼漉漉的頭髮和衣服,關切的問:“你是幾班的?”
小姑娘凍得渾身瑟縮,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洛桑。
下一秒,她突然脆生生叫了句“媽媽”,然後一頭扎進了洛桑的懷裏。
洛桑愣住了,感受着懷裏溼溼熱熱的小身體,她一下子有些無措了。
這小丫頭,不是啞巴?
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,便看見三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。
是江停他們。
他左手牽着江卿卿,江卿卿的右手則拉着趙清清。
若是不知道關係的,還真以爲他們纔是幸福的一家三口。
趙清清看見洛桑懷裏窩着個小姑娘,有些驚詫:“洛小姐,剛纔這個小孩是在叫你媽媽嗎?”
小姑娘聽見動靜,轉過頭看了趙清清一眼,又皺着眉重新躲進洛桑懷裏。
“洛桑,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?離婚協議我還沒簽,按照法律條例,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,還是卿卿的媽媽,你就這麼急不可耐,上趕着來給別人當後媽?”
江停的臉色冷若玄鐵,語氣中帶上幾分咬牙切齒。
似乎是爲了配合他的指責,江卿卿也癟起嘴紅了眼眶,拉緊了趙清清的手。
聽見他如此大言不慚的話,洛桑也氣笑了。
她將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後,直起身子,平視着江停,語氣冷淡。
“既然聊起法律條例,那我也給江總掰扯掰扯。我們還沒簽字離婚,你就帶着別的女人來給我的女兒開家長會,這就合理了?做人不能太雙標吧,撒泡尿照照,自己能喫屎,別人還不能拉?”
江停從未見過如此牙尖嘴利的洛桑,霎時間被氣的臉色青白。
結婚五年,洛桑在他眼裏一直都是個賢惠柔弱的家庭主婦,除了料理家務,圍着他轉,甚麼都不會。
甚麼時候像現在這樣,一句話裏屎尿屁齊全?恨不得把他氣到休克?
江卿卿紅着眼圈低下頭,看了一眼被洛桑護在背後的小姑娘,哽咽着開口:
“媽媽你別怪爸爸,是我讓趙阿姨來的,卿卿做不到你心裏乖孩子的標準,不像你喜歡的這個小姐姐一樣,會討你歡心,你喜歡別的孩子,卿卿也不會有怨言。”
“......”
洛桑擰起眉頭,算是深刻的理解了,甚麼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。
江卿卿這纔跟着趙清清多長時間,已經把這絕佳的茶藝學了個八分像了。
她有時候真懷疑,自己花費了五年的精力養育的,到底是個甚麼神奇的物種?
洛桑不想和他們廢話,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。
剛準備轉身離開,慵懶的男音響起——
“既然知道沒有我家糖果懂事,就應該收斂脾氣學乖一點,而不是跟着別的野女人一起,氣自己的親媽。”
接下來,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洛桑面前。
男人寬肩窄腰,墨色的西裝包裹着線條明顯的肌肉,眉目如星,琥珀色的眸子和洛桑身後的小姑娘簡直如出一轍。
從前洛桑只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除了江停,都沒眼看。
現在褪去了這層腦殘濾鏡,洛桑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眼瞎。
她以前到底是爲甚麼腦子進水了會選擇拒絕顧長恆,和江停這個普信男在一起的?
明明顧長恆的帥和江停不相上下,甚至隱隱有些要豔壓的趨勢。
顧長恆轉頭,掃了洛桑一眼。
只是這淡淡的一眼,便讓洛桑心虛的低下頭,不敢直視。
畢竟五年前,他跟自己告白的時候,自己戀愛腦正上頭,拍着胸脯保證一輩子除了江停,不會再看任何男人一眼。
現在面對着自己當年打包票的男人牽着別的女人的手,來參加女兒的家長會,洛桑覺得自己臉上好像無形中被抽了好幾個巴掌,火辣辣的疼。
“這就是你說的,全天下最好的男人?”
顧長恆冷不丁的一聲嗤笑。
卻不是朝着洛桑,而是極輕的落在江停的身上。
正是因爲極其的輕,諷刺意味更上一層樓。
“也不過如此。”
江停攥緊拳頭,手背青筋蚺動。
眼看怒火一觸即發,趙清清咬着下脣,眼珠子裏閃着淚光——
“江停英俊帥氣,年輕有爲,洛小姐心裏怎麼想的我不知,但在我和卿卿眼裏,他就是最好的。”
江卿卿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附和:“就是就是!你憑甚麼說我爸爸!”
而江停似乎也從他們的維護裏。找回了自己在顧長恆面前被碾壓的尊嚴。
籠罩在他身上的晦暗一掃而空,一隻手插在褲兜裏,嘴角勾起幾分譏哨。
“顧長恆,當年你求愛洛桑,這陣仗弄的是沸沸揚揚,圈子裏誰人不知?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,你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對着洛桑搖尾乞憐,求那麼一點愛時有多卑微。可惜了,她從來都不願意看你一眼,你說我不過如此,我看你纔像是個垃圾。”
江停的話似是冰錐插入洛桑的心,更覺得刺耳。
看,一時戀愛腦,污點染一生!
顧長恆是,她自己也是。
這讓她怎麼好意思開口向顧長恆求助呢?
洛桑略有些苦悶。
思及此,她重重的嘆了口氣。
“江停,我承認我當時挺能裝的。”
“甚麼?”江停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洛桑抬眸看他,眼裏盡是嫌棄:“不然怎麼裝得下你這個垃圾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