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第2章
林楠朝着後視鏡努努嘴:“那下次你打飛、機、來,回去再說。”
車子半路停下,又換了兩輛出租車,她們回了淺灣公寓內,以防被藍隱找到。
“怎麼樣,快說說,找到人沒?咦,你脖子上的紅印是甚麼,蚊子咬到了,我記得我這有花露水,給你噴點。”女孩去找花露水。
林楠像鹹魚一樣躺在牀上不想動,突然掙扎在那個紛亂吻裏拔不出來。
一陣香嗆過來。
阿嚏!
“都秋末了,蚊子還這麼多,哎呀,怎麼連嘴角都咬了?”
“不是蚊子猖獗,是你哥犯J咬的。”
“我哥,藍隱?別開玩笑了。”女孩撇了撇嘴,明顯不信,“你們倆個,見面必須死一個,你還不如說我今天哥喫屎了,我更信。別開玩笑了,到底找到人沒?”
看吧,沒人相信藍隱會親她,剛纔自己肯定是突然遇到藍隱,被嚇得神經錯亂了。
林楠不再胡思亂想,正事要緊。
明天一睜眼,自己又要變成藍葉了,與真正的藍葉共用一個身體,而自己的身體則像植物人一樣,躺在牀上。
林楠對藍隱說那句“趕着做你妹”不是氣話,而是實話。
這種身份亂竄的生活,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。
一個星期前,她從平康回家路上,遇到了一男人,那個人突然就撞向自己。
她雖然閃開了,頭卻撞到了牆角,迷迷胡胡中,看到那男人往自己臉上噴了水霧,自己立馬陷入了暈迷,再醒來就在藍葉的身體裏了。但到了晚上八點後,自己又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裏。
林楠在醫院找到了自己身體時,醫生說,是一個男人送過來的,交夠了足夠兩年住高級VIP的錢,請好護工,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於是她帶着自己的身體暫時住到了藍葉的淺灣公寓裏。
“人到底找到沒?”
“找到了,但讓那孫子跑了。”
“我在監控錄像裏截了那孫子的圖片,服務員一眼就認出來他是那裏的常客。可是見着我就跑,還讓一羣痞子對付我。”
藍葉一聽,小臉垮了,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:“以後,咱們倆個不會一直這樣吧,明年我就要結婚了。咱們還能找到他嗎?要不,讓我哥幫......”
“想都別想。”林楠立馬打斷她。
接着,林楠就聽到了細碎的抽泣聲。
“你屬水龍頭的?”林楠性格剛毅,天塌下來笑着摸到個高咯吱窩的那種,就兩天,已經受夠了藍葉動不動就掉金疙瘩的慫樣。
哭着,哭着,藍葉竟然靠在了她的背上,後背溼了一片。
但說到底,是她白天鳩佔鵲巢,佔用藍葉的身體。
林楠忍住沒動,鬱悶地拿起手邊抽紙,撕成一條一條的,等藍葉發泄完,地上已經出現一小白山。
真是欠他們藍家的。
說曹操,曹操到,藍隱打電話來,讓藍葉回老宅,藍家有門禁。
藍葉紅着眼,走到門口,又回來將那些小紙片裝進垃圾桶裏才走。
林楠給自己老爸報了個平安,謊稱還要過了三四天才能回去。
“大閨女,你可快點回來吧。昨天老蔣頭,拎個臭魚簍,專門來我辦公室炫耀他今天釣的魚夠他孫子吃了。你說你不給我生個孫子就算了,連魚都不讓我釣了嗎?”
林楠嘆口氣,她家林老頭平生三大愛好,抓罪犯,粘老婆和釣魚。
她媽因爲救人死了,老林頭全須全尾退休後,把精神頭全轉移到了釣魚上,現在因爲她長期“出差”,需要林老頭坐鎮鑫鑫熱處理,唯一的愛好也變得搖搖欲墜。
曾經怒見不平就一聲吼的林老頭,如今只能被困在公司十二平米的辦公室裏。
“回回回,我在平康的學習完就回。你好好看着公司,護好你老婆的心血。我明天給你找個幫手。”
“嗯,一定要快點兒回呀,魚都等着我呢。對了,剛纔藍隱打電話,說是想給咱們公司合作。”
“合作?藍家家大業大,怎麼可能看得上咱們的小廠子,藍氏重工裏有自己對接的熱處理廠。他就是爲哄你高興,說着玩呢。”
爲了讓自己低頭,這個小氣的男人,甚麼都幹得出來。
林楠掛了電話,秀氣的眉頭蹙了蹙。
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白天要附在藍葉身上,他豈不是要將自己搓扁揉圓。
不行,這個祕密一定要守住。
第二天,林楠睡夢中全身不舒服,但時間不長,甚至來不及採取甚至措失,再睜開眼,見自己正在一堆粉色布娃娃的包圍圈裏。
果然,回到了藍葉身體裏。
“林楠。”林楠聽到藍葉哽咽着。
林楠:“......,你水龍關一宿沒關?”一抹,眼皮還是溼的。
“不是,我哥讓我今天去他公司上班,......我不想去,他,他瞪我......”
林楠滿頭黑線。
這時,傭人喊藍葉下樓喫飯。
林楠洗漱完畢後,下樓喫飯,一邊走,一邊聽藍葉嘮叨:“慢點走,我從來不走那麼快。還有腰,扭一點兒,淑女,淑女。一會記得細嚼慢嚥,真正的名媛都......”
忍無可忍,林楠怒斥了一句:“閉嘴!”
成功讓藍葉閉了嘴,也引得正在喫飯的藍隱抬頭。
林楠立馬收攏情緒,甜甜地,噁心地叫了聲:哥。
藍隱鹿眼澄澈,卻有凌厲之感,薄脣微抿,流暢飽、滿的下頜線襯得喉結更加突出,唯眼皮上的那顆黑痣若隱若現,成功將這張過分硬朗的臉,劃出兩分柔和來。
就在他想要說甚麼的時候,手機響了。
“早上好好,彭市長,......對,馮特助的意思,就是我的意思。平康的那塊地還要您多費心思,嗯,嗯,放心,一般市長的任期有三年,而我們的合同裏,會明確規定出,藍氏商夏十八個月內竣工,半年內盈利,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......”
聽到這裏,林楠眼睛直往叉子那邊瞟,考慮是不是要戳死眼前人。
“平康”、“地”,這兩個字快要挑斷她的理智。
是她相中的那塊地皮嗎?
他奶奶的腿的,藍隱用一個夜的時間,挖了自己半年才壘起來的牆角!
林楠果斷將二十多盤菜都夾了一遍,還煞有介事地嘬了嘬筷子頭。
果然,藍隱沒再拾筷子。他不喜歡喫別人夾過的菜。
“哥,你要在平康蓋商廈嗎?那裏購買力非常弱,根本不存在藍氏潛在客戶,這樣投資相當打水漂。”
藍隱站起身,平靜地說:“如果你真在意藍氏的發展,今天就好回藍氏上班,馮特助會給你安排好工作。”
“哥,我不想去藍氏上班。我剛畢業,想去我朋友的公司實習,從基層做起。”
藍隱一頓,貼身的白襯衫,在身側化出兩道皺褶,蜿蜒到西褲中,勾勒出窄窄的細腰。
“基層?隨便你,如果你不在意爸媽最後財產分配,我沒問題。”
他拿過傭人遞過來的西裝外套,搭在肩上,往外走。
突然抿了抿嘴脣,昨天的柔軟,彷彿帶殘存着餘溫。
人也親了,事也做下了,他不允許這個人在他的未來裏缺席。
打個電話而已,有甚麼可矯情的。
做好心裏建設,他按下了那個熟爛於心,卻四年不願拔出的電話號碼。
一秒鐘,身後傳來了電話鈴聲。
藍隱回頭,看到藍葉拿着手機,正驚訝地望着自己。
他手機屏幕上,“林楠”兩個字和林楠性格一樣在狂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