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第1章
國公府。
夜色如水,更深人靜。
關杉月倒在牀上,額上已是遍佈冷汗,她痛苦地扯開衣領,烏髮雪肌互相映襯,眼底卻閃過悲哀的淚光和極致濃郁的恨意。
她恨、她恨啊!
新婚當日,丈夫病逝,喜事變喪事,幾乎轟動了半座京城,正逢此時,宇文詰拿了一隻安神香給她,可點燃之後,她竟覺周身都燃了起來。
她慌不擇路逃出新房,推開了這扇不知是誰的門,蜷縮在牀上,不知如何捱過這幾乎讓她羞憤欲死的慾望。
正在此時,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道堅冰般的聲音。
“滾。”
關杉月神思已經有些恍惚了,抬頭看去,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身前,她彷彿溺水的魚,下意識抓住這唯一的浮木,淚眼氤氳:“幫、幫幫我......”
那張嫣紅小臉呈現眼底,清瞳迷離,額上滿是冷汗,因痛苦難捱,她將胸口的衣裳都扯開,露出大片羊脂玉般雪白的肌膚。
被她揪住衣袖的宇文滬眼底閃過詫異:“是你。”
關杉月卻是已徹底失了神智,痛苦令她眼眶通紅快要哭出來。
中藥了啊。
宇文滬微挑眉梢,毫不客氣撕開了她的衣裙,大掌一把掐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細腰,在她腰間摩挲,帶去一陣粗糲的觸感。
他聲音低沉:“記住,這是你求我的。”
說着,他俯身堵住那張流露着哭音的紅脣,細細啃咬着她的脣......
關杉月哭得嗓子都啞了,一遍遍求他放過自己。
可那男人直至天色微明,纔將她放開。
關杉月帶着淚痕沉沉入夢。
彷彿只眯了一下眼,耳邊便忽然響起翠鳥的啼鳴。
關杉月猛地睜開眼睛,“蹭”一下坐起身,彷彿做了一場噩夢般大汗淋漓。
“怎麼了?”
低沉磁性的聲音卻忽然出現在身旁。
關杉月渾身一僵,幾乎是驚恐地抱緊被子轉頭過去:“你是誰?!”
眼前的男子微挑眉梢,因爲被奪走被子,他赤裸的上半身當即一覽無餘,看着瘦弱,卻塊塊都是緊繃着彷彿蘊含無數力量的肌肉。
而他身上,還有指甲的抓痕。
難道昨夜不是一場噩夢,而是真的!
宇文滬哂笑,眼底卻冷着:“怎麼,嫁到我國公府,還不知曉府中都有何人?”
國公府世子宇文滬!
關杉月霎時面色慘白。
想到宇文詰不懷好意送來的那隻香,她只恨不得現在衝到他房裏親手撕了他!
他這是要讓她在國公府活不下去啊!
“你爬上我的牀,不知二嬸知道,該作何感想。”
宇文滬聲音淡然,卻立刻抓住了關杉月的七寸。
她身體緊繃,哀求般看向宇文滬:“我是被人算計的!”
宇文滬掃了她一眼,沒多看她可憐的神情,而是似笑非笑道:“縱然避開爬牀一事,關二小姐,冒充大小姐嫁入國公府,還剋死了我堂弟,你以爲二嬸甚麼都不知道?她會放過你嗎?”
關杉月震驚地看他一眼,更加痛苦地咬緊牙關:“此事就更是身若浮萍,命不由己了。”
衆所周知,國公府乃陛下肱骨,奈何子嗣不豐,二房嫡子宇文懷又打小是個病秧子。
二房夫人小方氏爲此求盡天下名醫,眼瞅着要保不住兒子的小命,花了大價錢給兒子算命,知道關家大小姐關初瑤與她兒子八字相配,便向關家求娶關初瑤,以作沖喜。
關父不過一小小的工部侍郎,怎麼開罪得起國公府?可實在心疼嫡女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安排了個庶女替嫁。
而關杉月,便是這倒黴玩意兒。
關家用她姨娘的命威脅她,叫她就是想跑也不能夠,只能走進這個火坑。
結果剛嫁過來和公雞拜了堂,那素未謀面的丈夫就去了。
再之後就是宇文詰算計她的事了。
“咚咚。”
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,緊接着是一道畢恭畢敬的聲音。
“堂哥,您醒了嗎?我能進來嗎?”
是宇文詰的聲音!
腦中轟然一聲,關杉月霎時攥緊了被子,哀求般看向他,無聲搖頭。
“不要放他進來。”
宇文滬卻神色淡然,坐直身體,虎口掐住她的下顎,大拇指在她脣邊劃過。
“你這是在求我幫你?”
關杉月雙目微亮,立即拼命點頭。
宇文滬彎了彎脣角:“可以,不過今後,你得隨叫隨到。”
隨叫隨到?
關杉月還迷茫着,脣上卻忽然被重重碾了一下,她一抬眸,便撞上那雙毫不掩飾慾望的深瞳。
她臉色一白,下意識抗拒地搖頭。
宇文滬乾脆地鬆開手,似笑非笑:“那我現在便讓他進來。”
讓他進來?
那不是要她的命嗎!
關杉月駭得連忙撲過去抓住他,被子滑落,露出她渾身曖昧青紫的痕跡。
宇文滬壓根不給她痛苦糾結的時間,她只能含淚點頭。
宇文滬這才滿意的伸手抹去她臉上淚痕,將被子拉上來:“可要藏好了。”
話罷,便披了一件中衣就到門口,半開門扉,聲音低沉:“甚麼事。”
宇文詰愣了一下,連忙道:“我母親悲痛欲絕,大伯又不在府裏,府中一應事宜都由堂哥做主,我是請堂哥過去主持大局的。”
說着,他卻悄悄側身,目光眺望屋內,那牀笫間隱約像是有個人影,卻又瞧不真切。
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忽然擋住視線。
宇文滬聲音冰冷:“這麼想窺視我的臥房,不如送你進去看看。”
看?
這下關杉月心中都打了個突,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外邊宇文詰卻是一個激靈,連忙陪笑着後退:“豈敢、豈敢,堂哥,我這就去前廳等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