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第5章
雍鳴沒說話,慢慢地鬆開了摟着心理醫生的手。
莫如雲退了一步,轉身欲走,手臂卻已然被扯住,眼一花,被他按到了牆壁上。
四目相對,他的目光銳利兇狠,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,她不由得皺起眉。
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,忽地發出一聲冷笑,“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慌。”
莫如雲說:“看樣子心理治療一點也沒幫到你。”
畢竟心理醫生忙着泡他。
“牙尖嘴利。”他說着,一低頭,吮住了她的小嘴兒。
她的嘴脣很軟,大小適中,吻起來非常舒服。
一週沒見,他還挺想念這種感覺。
莫如雲皺眉,推搡了幾下,便被攥住了手腕。
疼痛傳來,她痛苦得悶哼。
他趁機吻得更深,立刻就使她陷入了窒息。
許久,他鬆了口,輾轉吻到了她的脖頸。
莫如雲這才找到機會,氣喘吁吁地開了口,“我已經五天沒洗澡了......”
他身子一僵。
“我靠廚房裏那件礦泉水過日子。”見他抬起頭,她露出抱歉的神色,“但是礦泉水畢竟貴,所以我也一直沒刷牙。”
其實,水是今天早晨才停的。
但是,當然要說得髒一點。
最好把他噁心走。
雍鳴盯着她,沉默。
莫如雲瞅着他,心臟砰砰直跳。
稍久,他突然一笑,伸手將她一翻,按在了牆上。
她咬緊牙關,攥緊了手指,骨節發白。
他久久地吻她的脖子,冷笑,“小女孩,別跟我耍這種伎倆。”
瘋子。
動物!
他掐起她的下顎,看着她滿是冷汗,蒼白的臉,笑了,“只要我想你,再髒也不是問題。”
“當然了,”她盯着他的眼睛,低喘着,咬牙道:“因爲你就髒......啊!”
她猝不及防地尖叫,眼角迸出了淚。
“真妙啊。”他發出變態的笑聲,“乾淨的小女孩。”
終於被解脫,莫如雲軟在地上,感覺自己已經完全碎了。
身上好痛,頭好暈,根本就起不來,她索性靠牆坐着,伏到電視櫃上。
雍鳴摟着心理醫生坐在她的紅色小沙發上,膩在一起打情罵俏。
“再給我講講你對精神分析的見解吧,你的觀點可真是與衆不同。”心理醫生趴在他懷裏,望着他,滿臉崇拜。
“不,”雍鳴低下頭,凝視着她,“現在是治病時間。”
“治病?”
“性是我暴力傾向的源泉。”雍鳴瞟了電視櫃一眼,握住了心理醫生的腰,“爲我治病吧,醫生小姐。”
心理醫生“咯咯咯”地笑起來,撲進他懷裏,說:“你可真是個壞蛋。”
好吵。
莫如雲捂住耳朵。
好冷。
突然,手臂被扯開。
一隻手伸過來,捏住了她的下顎。
莫如雲被迫抬起頭,看着他的臉。
他打量着她,目光兇猛而危險。
良久,開了口,“睡着了?”
自己的老公在出軌,居然睡着了。
第一次時候不是挺激動的麼?
難道精神病院把她給治傻了?
莫如雲望了望他,沒說話。
“我在問你話。”雍鳴皺眉,眼中滿是戾意,手上用力,“發甚麼呆?”
下顎傳來的疼痛令她稍稍清醒。
她看着他,良久,伸出手,摸上了他的臉。
萬分熟悉的臉,帶着絕對陌生的兇悍。
“你真的是雍鳴嗎?”
沒有聽到回答。
她也並不在意。
她只是想問:“你還記得......你向我求婚時,是怎麼說的嗎?”
“......”
“你說,如如,我最喜歡的畫家是莫奈,1865年,他在巴黎遇到了卡美伊,從此一生只畫這一個女人。一百五十年後,我在巴黎遇到了你。”她低聲說:“你問我,願不願意做你的卡美伊,一生,做你唯一的女主角。”
仍舊沒有回答。
她也沒有再說了,因爲越來越冷。
嘴脣在哆嗦,說不出話。
上一次這麼冷,還是兩年前。
當時,她喝了室友遞來的一杯水,十分鐘後,就暈倒在了宿舍走廊裏。
再醒來時,就躺在了醫院。
那杯水裏的毒又快又狠,不到三天,她的指甲、頭髮就開始脫落,臉腫得脫相。
第四天,她用僅存的力氣,爬起來,用書包裏的美工刀割了腕。
當血從身體裏流出去時,整個人都會很冷。
就如她此刻。
當時,是雍鳴在關鍵時刻趕來,把她從冰冷的死亡中拉回了人間。
現在,也是雍鳴,親手將她折磨得奄奄一息。
“如如?”
耳邊忽然傳來雍鳴的聲音,帶着她熟悉的溫柔。
是幻覺吧?
她不想回答。
莫如雲再醒來時,發覺自己正躺在沙發上。
房間很暗,只有門縫透來了昏黃的光線。
身上已經被穿上了衣服,圍着溫暖乾燥的被子。
她動了動,試圖坐起身,卻只覺渾身痠痛,使不出半點力氣。
這時,門開了。
雞湯的香氣飄來,一個人影輕輕地走進來。
很快,莫如雲就看清了他。
是雍鳴。
恐懼襲來,她閉上眼。
碗碟接觸桌面的輕響傳來,一隻手忽然撫上了她的臉。
“如如?”
他靠過來,輕吻她的臉頰,輕輕拍了拍她瑟縮的肩膀,柔聲說:“醒醒。”
這語氣?
他一連叫了五六聲,莫如雲纔回過神。
她怯怯地張開眼,暗影中,雍鳴的臉如記憶裏一樣溫柔。
見她醒了,雍鳴顯得稍微放鬆,柔聲說:“如如,起來喫點東西再睡。”
莫如雲愣愣地望着他,由着他把自己抱起來,靠在他的懷裏。端起碗,舀了一勺雞湯,遞到了她的嘴邊,見她不動,便柔聲問:“如如?”
莫如雲回神,張開了嘴。
雞湯還是那滋味。
一整隻雞,用電燉鍋慢慢地煲一下午,只放了姜和鹽,因爲雞皮沒有戳破,所以也沒甚麼油。
鮮香又滋潤。
很快,一碗湯就見了底。
雍鳴放下碗,用手巾擦着莫如雲的嘴角,溫柔地問:“還喝麼?”
莫如雲望着他琉璃一樣美麗的眼睛,搖了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