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第5章
顧素白害羞答答的笑了笑:“早上確實有點不太舒服,剛剛感覺好點了,就到公司來了。哪有甚麼大項目要聊,普通聊聊家常罷了。”
“哦~”張煜一邊“哦”,一邊將視線放在我身上:“我還以爲,顧總的老公不樂意了呢。”
我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打情罵俏,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裏,臉色就更黑了。
“我們這是公事,再說了,私事他也管不了我。走吧張總,去我辦公室把合約簽了,然後陪我去逛街做個頭發買套裙子,今晚一塊去晚宴。”
顧素白說完,伸手拉了拉坐着的張煜。
張煜看着我,眼神中是滿滿的勝利,順勢站起來,跟着顧素白就離開了。
我沒空計較太多,只是給張軒發了個消息,讓他幫我盯緊了張煜。
張軒算是我的助理,但別人不知道,他是我請在暗中的特助。
只是我的消息剛發出去,他就立馬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“王浩,你人在哪兒?你表哥給你打電話,說是空號,又打到我這邊來了,說是你小姨不行了,讓你趕緊回去一趟縣城。我現在車子就在你公司附近,你要在公司,你就下來,接上你我們就走。”
張軒說話的語速很快,語氣也着急。
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,愣住了。
前段時間我去國外出差了半個月,手機卡欠費了沒交上,回來就被停機了。
當時換了張新卡,身邊的人我都通知了,甚至連小姨都有我的新號碼,唯獨忘記告訴表哥。
緩了兩秒,我這才箭一樣奔了出去。
我沒有請假,也沒來得及請假,腦子就像是漿糊一樣,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往哪裏去。
張軒的車子停在了我的面前,喇叭摁了幾次,我才反應過來。
上了車,他就直接左拐上了高速。
我清晰地看到了他額頭上冒出來的汗,他也很着急。
因爲剛纔的那兩聲喇叭,加上我身體又虛弱,我緩了很久還是覺得身體很不舒服。
掏出了兩片止痛藥,就這水吃了下去。
就在等收高速費的時候,張軒剛好扭過頭來:“你不舒服?怎麼臉色這麼蒼白?”
“沒有,就是日常補充維生素的。”我隨便說了一句。
我的病,只告訴了陳思思和顧素白。
顧素白身爲我的老婆,她也並不在意,我也不想再到處去說。
後面的喇叭聲拉回了張軒的思緒,他一踩油門,將車子停在了收費口。
“我跟你說王浩,你最好別有甚麼事兒。你小姨的病,現在很難搞。錢我倒是覺得你拿得出來,但你精神給我穩住了,這個病,得做抗爭,是長期的拉鋸戰。”
我垂下頭來,不安地扒着手上的倒刺。
“所以我表哥有沒有說到底是甚麼事兒?”
我做足了心理準備,才問張軒。
他嘆了口氣:“白血病。”
如同五雷轟頂,我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一樣。
又是白血病。
當年,我媽也是被白血病帶走的。
臨走前,她辛辛苦苦在醫院病牀躺了半年。
這半年,剛好又是顧氏集團上市的日子,父親沒辦法總是來回跑,我小姨帶着我表哥,每天不厭其煩地送飯,幫我媽擦身子,翻身,用輪椅帶她曬太陽。
表哥比我大一點,總是幫我輔導作業,也會帶我回家睡覺。
在我心裏,我小姨跟我媽也沒區別。
傍晚,我們的車子就停在了縣城醫院。
表哥在醫院門口等着我們,他的眼球佈滿了紅血絲,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。
表哥帶着我們往病房走去:“等下控制好自己的情緒,別讓我媽太難受,她現在心情不能有太大的起伏。她自己不知道生甚麼病,我就告訴她普通感冒加上她營養不良,你們別說漏了。”
站在病房前,我深呼吸了一口。
這個病,沒有人比我更清楚。
我推門進去。
小姨的手上打着點滴,身上已經插了各種的儀器。
看到我,小姨立馬就紅了眼眶。
“我的浩啊,你咋來嘞?”
“姨,我下班回來嘞,回來看看您和哥。哥說你營養不良在家暈過去了,現在打上營養針了,馬上就好嘞。”
話雖然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,卻不是由心而發。
“你們哥仨都回來了,等我好了,還給你們做紅燒肉哈,到時候管飽,不用像小時候那樣子搶着喫。”
小姨這話笑着說的,我們仨卻聽紅了眼。
“行了行了,看也看過了,我帶你們倆出去喫點東西,餓了一下午了吧。”
表哥給我們使了眼色,這纔將我們帶離開了病房。
他跟我說我才知道,上次體檢,醫生就說懷疑是白血病。
送到醫院一頓檢查,已經落實是有了白血病。
“這玩意兒遺傳,你們哥倆得注意好自己的身體。”張軒嘆了口氣。
剛好,主治醫師路過,我也好詢問一下情況。
只是提到了小姨,主治醫師也是無奈搖頭:“除了等骨髓移植之外,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化療和檢查,阿姨她六十歲了,也比較瘦弱,我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等來骨髓。再一個就是,治療的路很苦,你們得衡量一下有沒有必要。當然最重要的......”
我知道他說的是甚麼,立馬回答:“錢我有的,多少都可以,藥用最好的。只要她的身體一天可以撐住,我們就一天都不能放棄。”
醫生看着我,良久之後點點頭:“知道了,那稍後我會出一份方案給陸先生看看,到時候我們再開個小會細聊。”
表哥已經沒有了爸爸,小姨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將他養大。
如果錢能解決,多少我都願意給。
稍微吃了一點東西,我們也就回了病房。
剛走入病房,我突然就感覺頭暈目眩,差點要暈倒。
幸好表哥在後面扶着我,讓我趕緊坐下,我纔沒有摔下去。
我的鼻血突然就嘩嘩往外流。
我心虛,害怕他們會有所察覺,立馬抽出紙巾堵住鼻孔,訕訕地笑:“沒事,可能營養不良,沒站穩。”
“你怎麼也流鼻血?”表哥給我倒了杯溫水,眼神緊張。
對,也。
因爲小姨暈倒之前,也在流鼻血,也是嘩嘩地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