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第2章
缺氧的感覺接踵而來,樊芩腦子警鈴大作。
這是反派啊,反派啊,她居然被反派這張臉給迷惑了!
【系統救命啊,我要是死了你也完成不了任務,趕緊想辦法幫我脫身!】
顧不了那麼多,樊芩在心裏瘋狂吶喊系統。
系統大概是覺得樊芩的話也有道理,才機械的回應道。
【這邊建議宿主您不要反抗呢。】
樊芩:???
【我去你大爺的,我都要死了,你讓我不要反抗?】
不反抗是不可能的。
樊芩抓住蕭祁的手,愕然發現完全撼動不了,反而和蕭祁的眼睛對視上。
“你是皇帝派來的奸細?”
蕭祁似乎極喜歡她臉上的驚恐,尤其是她顫動的眼神,說話的時候,還特意靠近了一些。
一股好聞的沉水香席捲而來。
樊芩腦子一抽:“我哪裏是皇上的人,分明就是您的人!”
“王爺,我仰慕您已久,是真心誠意嫁給您的。”
“王爺喜歡甚麼類型?我都可以!”
她滿臉希冀的看着蕭祁,想要從他手裏死地逃生,順便爬上他的牀,就得主動出擊。
想清楚之後,樊芩鬆開掙扎的手,一下抱住了蕭祁的腰。
“王爺,我的真心天地可鑑,你一定要相信我。”
蕭祁像是被她突然靠近的動作惡心了,皺着眉頭鬆開了手,像扔垃圾一般將人丟在地上。
“咳咳咳。”
樊芩捂着嘴瘋狂咳嗽,大口大口呼吸着。
好險啊,差點就死在了穿越當天。
蕭祁垂眸望着樊芩,眸中帶着審視。
“別慫,樊芩,別慫,慫了就是死!”
樊芩在心裏給自己打氣,抬頭對着蕭祁的視線,衝着他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。
蕭祁視線一閃。
這女人居然不怕他?
一個樊家的庶女,方纔見他打死了人,居然還能笑得如此燦爛,此人看來不簡單。
也難怪能被皇帝送到自己身邊來。
蕭祁嘴角揚了起來。
“來人,送王妃安置。”
樊芩暗自鬆了一口氣,總算是虎口逃生了。
當晚,和預料當中的一樣,蕭祁並沒有來“行房”,只有她一個人待在房間。
不過樊芩並不在意。
當務之急,還是想想怎麼在蕭祁手下活下來纔行......
翌日一早。
樊芩還沒睡醒,門已經被推開了。
王府的嬤嬤進來,直接把她從牀上抓了起來,一邊梳洗,一邊裝扮。
“王妃還是快點醒醒,一會要進宮去面聖。”
樊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,好半天才回過神來。
哦對,面聖。
書裏是這樣的劇情。
而今天要見的人就是原主死心塌喜歡着的皇帝周凌瑞和靜太妃。
皇帝年幼登基,朝堂動盪,是蕭祁用雷霆手段剷除一切意圖不軌的奸臣,穩住了皇帝的皇位。
正如此,肅清朝野之後,蕭祁立即被皇帝封爲攝政王,那是大周朝最高權利的象徵!
最初,皇帝行事都要看蕭祁的臉色。
但成年之後,眼看着蕭祁越發肆無忌憚,甚至擁兵自重,皇帝便起了剷除異己的心思。
再說這靜太妃,原書中只寫她並非皇帝生母,卻是如今皇帝僅剩的親人,因此在皇宮中的地位等同於太后,且她常年禮佛,鮮少過問世事。
想清楚後,樊芩徹底清醒了。
嬤嬤們也收拾好了,推着她就出了門,一口飯都沒給她準備。
上馬車的時候,樊芩還餓着肚子。
“出發。”
見她上了馬車,蕭祁淡淡吩咐。
馬車動了起來,靠着車壁的樊芩摳着衣角,眼神小心翼翼的望向蕭祁。
“王爺,早上好。”
“昨晚睡得好嗎?”
“吃了嗎?”
問最後一句話的時候,樊芩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。
昨天折騰了許久,一口飯沒喫,今天一大早又被挖了起來。
還有誰比她這個穿越者更加可憐?
蕭祁嫌惡的瞟了她一眼,明顯是嫌她吵。
樊芩只能委屈的閉上了嘴。
很快,馬車進了宮。
皇帝特許,攝政王蕭祁的馬車可以直接進宮。
“下車。”
清冷凜冽的聲音打斷了樊芩的思緒,她乖巧的跟着蕭祁下了馬車,直奔勤政殿。
“你在這等着,沒傳你不許進來。”
蕭祁冷聲道,不等通稟,就直接進了殿。
不多時,樊芩站在殿外的陰影下抱怨,大反派果然沒有心,這麼大的太陽還把她留在外頭曬!
就在這時,一個太監踩着碎步來到她身旁。
“攝政王妃,靜太妃有請。”
靜太妃會來請自己樊芩並不意外,只是......
“公公,王爺方纔讓妾身侯在這,妾身貿然離開恐怕不好。”
聽到這拒絕的話,公公臉上出現一絲不悅,聲音也跟着冷了。
“太妃召見是王妃的榮幸,王妃若是擔心,雜家差人留在這支會一聲便是,可若是太妃那邊等急了......”
樊芩一聽,頓時明白這一趟不去還不行了。
“也好,勞煩公公帶路。”
仁壽宮。
剛繞過萬壽紋檀木屏風,就見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端坐在正堂之下。
想來這就是皇帝唯一的親人,靜太妃。
樊芩低頭,不敢四處張望。
“臣妾見過太妃娘娘,太妃娘娘萬福金安。”
話音剛落,只聽上首傳來一道嚴肅的聲音:“抬起頭來,讓哀家瞧瞧。”
樊芩聞聲照做,任憑靜太妃端詳。
“倒是個標誌的人兒,難怪能以庶女的身份坐上正妃的位置,昨夜爲了討好王爺,費了不少功夫吧?”
靜太妃不僅聲音帶着淺嘲,打量樊芩的眼神也寫滿了不屑一顧。
就是再遲鈍的人也能聽出她話裏的意思,無非是嘲笑樊芩身份低賤,以色侍人。
雖然不明白自己哪裏惹了靜太妃,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樊芩只點頭回應。
“太妃娘娘教訓的是。”
然而偏是她這副軟綿綿的樣子,讓靜太妃一拳頭砸在棉花上,半點氣沒出不說,反而更鬱悶了。
“慣會裝模作樣,嫁給了京中最權勢滔天的攝政王,你這等低賤庶女,怕不是做夢都能笑醒吧,嗯?”
靜太妃臉色忽然一冷,聲色俱厲。
“難怪哀家想見你一面卻被推辭,原來是夫唱婦隨,王妃目中無人的樣子真是與攝政王如出一轍。”
聽到這,樊芩才明白原來是衝着大反派來的。
她把頭垂得更低:“還請太妃娘娘息怒。”
可她的退讓並不能平息靜太妃的怒氣,反而火上澆油。
“息怒?王妃的意思是哀家無端動怒?”
“才嫁給攝政王,王妃這扣帽子的功夫就得了王爺真傳,真是不簡單。”
“攝政王罪孽深重,煞氣環身,此生註定不得善終,合該他無父無母無親無戚,身邊之人永不長久,你以爲自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?哀家倒要看看,你這庶女又能有甚麼好結果!”
靜太妃的話句句帶刺,樊芩再也聽不下去。
罵人就罵人,罵身邊人是甚麼意思?
雖然大反派在原書裏確實是到死都孤家寡人。
她忽然抬起頭來,正欲直接起身,小腿已經抬起又硬生生頓住,重新跪好,只是眉目剛烈,出口的話擲地有聲:
“太妃娘娘慎言。”
“陛下是明君,王爺又是陛下親封的攝政王,如何就是罪孽深重了?至於王爺扣帽子,目中無人,更是無稽之談!陛下九五之尊,王爺入宮自然要先拜見陛下,若是疏忽了太妃,還請太妃勿怪。”
這低賤的庶女,竟然還敢頂嘴?
靜太妃眼中燃起怒火:“好啊,你還敢頂撞!來人!”
樊芩心說不妙,完蛋了!
誰知,屏風外傳來一道涼薄的聲音。
“太妃娘娘好大的火氣。”
頓時,宮殿裏所有人都下意識轉頭,望向身後的屏風。
只見蕭祁似笑非笑的走來,身旁跟着是溫潤如玉的少年皇帝。
蕭祁自幼習武,耳力驚人,倒也沒錯過樊芩不卑不亢的話。
他朝着地上的女人瞥了一眼,眸中醞釀一絲晦澀,脣角的笑似乎洞察一切,又似反覆揣摩。
這女人古怪!
靜太妃臉色一白,指向樊芩的手無力落下,準備上前的宮人也匆匆停下,連忙跪倒。
該死,蕭祁怎麼來了?
身邊伺候的人也是,人來了也不抓緊通報一聲,她剛纔說的話,不會全都被蕭祁聽了去吧?
這時皇帝一聲輕笑,解釋道:
“母妃怎麼了,朕與攝政王纔來,就聽見了母妃的呼喊聲,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衝撞了母妃?”
說罷,他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樊芩,趕忙道:“攝政王妃快快請起。”
靜太妃本還想再教訓教訓樊芩出氣,可現在蕭祁來了。
她只能把這念頭打消。
“些許小事而已,不打緊,哀家與王妃說話也累了,陛下可帶着王爺王妃去御花園逛逛,哀家歇一會兒。”
靜太妃由身邊的宮女攙扶起,走進內殿,連多餘的眼神也沒給蕭祁。
攝政王蕭祁囂張跋扈,目無王法是人盡皆知的事。
如今他成了婚。
本欲藉此機會敲打敲打他這新過門的王妃,也好爲皇室出口惡氣,誰知......靜太妃眼中閃過一絲厭憎和無奈。
御花園。
“攝政王大婚,朕也沒有好好準備甚麼禮物,西北剛送了兩對海東青,就在一旁的御獸園,攝政王要不要去挑一對?”
“傳說,海東青最是癡情,送給王妃最好不過了。”
加冠之後的皇帝周凌瑞含笑望着蕭祁。
蕭祁不經意間掃了眼現在還滿臉心不在焉的樊芩,視線閃了閃,點頭應允。
“臣去看看。”
樊芩跟着站起,踱步往外走:“王爺......”
他可別想把她一個人丟在這!
周凌瑞喊住她:“王妃,馴獸的地方不適合你去,還是在這裏等着攝政王。”
樊芩幽怨的望着蕭祁頭也不回的走了,而後磨磨蹭蹭的轉身,望向了周凌瑞。
原書裏,原主嫁給攝政王,是少年皇帝一手策劃安排的,包括後來原主下場悽慘,也跟他離不開干係!
想着,樊芩的眼神越發小心謹慎。
“芩兒,你爲何如此瞧着我,是真的被傷透了心嗎?”
周凌瑞走近,要拉樊芩的手。
樊芩下意識甩開伸來的手,再抬頭,就對上了周凌瑞有些不悅的眼眸。
“陛下!”
樊芩噗通一下跪倒地上,狠狠磕了個頭。
“陛下恕罪,妾身也是嚇壞了,才如此無禮。”
周凌瑞頓在原地,想起仁壽宮的事。
靜太妃對他雖沒有生恩卻有着養育之恩,而太妃方纔動怒,該是樊芩惹了太妃不快。
她好大的膽子!
周凌瑞的眼神閃過一抹厭惡。
但再對上樊芩的時候,他臉上有的只是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