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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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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有些話,她點到爲止,沒有明說。

慕笙笙現在也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能證明呂氏S了原主和娘奶,無法將她做的那些事公之於衆。

還不是跟他們撕破臉的時候。

更何況,她答應了原主,要在家人身邊好好「盡孝」。

呂氏畢竟是上一代宅鬥冠軍,自然聽得懂慕笙笙的言外之意。

“你敢威脅老身?”

呂氏瞪了慕笙笙一眼,惡狠狠道。

“拖下去,打!”

她一聲令下,讓幾個婢女將人拉下去。

慕笙笙掃了一眼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,剛纔那些訓練有素的護院都不是自己的對手,叫來幾個小丫鬟抓自己,這老夫人的智商也堪憂啊!

在婢女過來抓住她之前,她咬破手指,在空中畫了個轉移符,用法力將符籙作用在了呂氏身上,隨後乖乖被婢女們抓着,準備捱打。

“啪。”

鞭子接觸皮肉時清脆的聲音,緊接着,是一聲老女人的尖叫:

“啊——”

衆人傻眼。

原本要抽在慕笙笙身上的鞭子,不知怎地,竟然落到了呂氏身上。

趙婆子死的心都有了,急忙扔了手裏的鞭子,跪在呂氏面前,扇自己嘴巴。

“老奴…老奴......”

趙婆子很快想起慕笙笙在路上給自己用的定身符的時,想來這次也是小妖怪使了妖法!

她剛想解釋,呂氏毫不客氣地踹了她幾腳,撿起地上的鞭子,往她身上招呼。

“狗奴才,這小賤人才剛回府,竟然把你也給收買了?”

“你敢幫着她,朝我揮鞭子?”

趙婆子委屈,藉着心裏的不爽,指着慕笙笙,破口大罵:

“是你,是你這個黑心肝的,你用妖法故意害老夫人!”

慕笙笙也故作委屈,擠出幾滴眼淚,撇嘴道:

“趙嬤嬤,您莫要給自己找藉口了,我雙手都被這些奴婢扣着,如何施展法術?”

趙婆子還想跟慕笙笙理論兩句,被老夫人勸下。

呂氏給了她一個眼神,示意讓她認栽。

剛纔趙嬤嬤打自己那一鞭子,確有許多蹊蹺!

“既然柳條去晦氣你無福消受,就到祠堂去跪一晚上,得到祖宗的認可吧。”

下達命令後,呂氏便拉着趙婆子走了。

慕笙笙看着她們的背影,暗笑一聲,兩世了,還沒人能對她動手!

想打她,自己先嚐嘗柳條的滋味。

*

候府祠堂內,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,祭臺下方蒲團上,慕笙笙盤腿打坐中。

跪祠堂?

她就當換個地方打坐修煉了。

昏暗的火光僅夠慕笙笙周圍一米遠的地方照明,身形瘦小單薄的她,孤身一人在此,顯得格外孤苦可憐。

“咕嚕嚕~”

肚子打鼓的聲音傳來。

來到候府她滴水、滴米都未進。

剛纔聽下人說,爹不常回家,娘又因爲她的失蹤,而瘋了七年,被鎖在屋子裏自身難保。

整個候府上下,如今都是老夫人一人說的算。

而作爲跟呂氏走的近的趙婆子、慕夕雪等人,更是一手遮天。

她們不發話,便是連個給自己送飯的人都沒有。

正想着呢,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木門咯吱作響的聲音。

慕笙笙警惕回頭看去,一個穿着樸素長衫的少年走進祠堂。

他手裏還提着個食盒,看模樣是來給自己送飯的。

“笙笙,聽說你回來了,我來看看你。”

“還沒喫飯吧?我帶了些粗茶淡飯,你不要嫌棄。”

他是侯府遠房表親的孩子,寄養在這裏。

與其說是表少爺,還不如說是不用勞動的奴才。

侯府只管他喫住,其他東西都不給他,同樣,也沒有例銀可拿。

好比他身上這件長衫,已經洗的看不出原本顏色,卻因爲沒有破損,還得接着穿。

他是個好學的人,偶爾得了府上主子賞賜的值錢物件,都會用來買書。

慕笙笙之所以對他印象極佳,因爲他是這府裏,唯一能替自己照顧母親闞氏的人了。

當年他進府時,便是寄養在母親名下。

原主出生後,他待其如親妹一般。

這些記憶,慕笙笙回憶起來,倍感幸福。

“怎麼?離開七年,不認識墨循哥哥了?”

墨循溫和地笑着,說罷,摸了摸慕笙笙的腦袋。

認識是認識,慕笙笙就是好奇,他怎麼進來了?

侯府家規森嚴,祠堂重地,外人沒得到允許,是不可隨意進入的。

“表哥,謝謝你,我甚麼都喫的慣。”

先喫吧,肚子最重要!

慕笙笙拿起筷子,狼吞虎嚥起來。

墨循拿來的飯菜都是些野菜和乾巴餅子,府裏下人的喫食,自然是難得見肉。

即便這樣,慕笙笙也能喫得如此開心。

看到這場面,墨循眼中寫滿了心疼。

小妹離家七載,這麼小的孩子獨自一人在外,一定是喫慣了苦頭。

別說喫糠咽菜,也許都食不果腹。

看她身上這件打着補丁的小道袍便知道,她這些年過的都是些甚麼苦日子。

“笙笙,夜裏有些冷,我給你拿了件我的衣服,你若不嫌棄,就先披着。”

說罷,他從食盒底部,取出一件長衫,比他身上這件能稍微好一點吧。

少年生的瘦弱,短命之相,馬上就要到今年的春闈了,不知道他參加了沒有。

不過,就算他參加了,最多也是個舉子,無法奪魁。

天生無富貴之命,是個苦命人!

“表哥,我記得你少時有心疾,現在可還有復發?”

慕笙笙關心地詢問道。

聽到小妹還在關心自己的身體,墨循感動得不行。

他眼角的淚光都要止不住了。

“好多了,這些年一直用湯藥吊着,已經與常人無異了。”他扯謊道。

慕笙笙輕笑一聲,她都不用聽就知道墨循在撒謊。

只怕是,這藥早停了,已經許久沒喫過了。

“我娘…”

“怎麼樣了?”

提到生母闞氏,慕笙笙莫名心裏一陣發酸。

前世自己是個孤兒,無父無母,她多麼渴望也能像別人一樣有父母的疼愛。

今生,她好不容易盼來了父母雙全,爹不疼,娘瘋了。

她苦笑一聲,不知道到底是原主的命苦,還是自己的命苦?

見她這般表情,墨循幽幽道來:

“舅母她…不太好。”

“七年前,自你失蹤後,舅母便思念成疾,不久後去了一趟廟裏,正好趕上大雨,回來後高燒不退,大病一場後,便瘋了。”

墨循的語氣越來越低沉,想到這些年舅母的日子,他也很難過。

自從闞氏瘋了後,府裏每個月給她的例銀,甚至是她自己的嫁妝錢,都會被身邊的丫鬟、婆子剋扣,哄騙走。

闞氏的日子過得也並不好,那些奴才甚至給她喫餿菜剩飯,有時她發起瘋來,摔壞了房間裏的東西,爲了讓她老實點,更是連飯都不給她喫。

奈何,自己只是個沒有實權的表少爺。

他說的話,府裏的奴才都不聽。

他沒辦法幫助舅母。

唯一能爲舅母做的,就是用自己辛苦抄書的銀錢給舅母買些喫的,至少讓她別餓到。

這些心酸事,他根本不敢告訴慕笙笙。

見她喫完飯了,墨循將碗筷收拾了一下,起身要離開。

慕笙笙也沒有攔着他,畢竟他作爲一個外人,被別人看到他未經過允許擅入祠堂,肯定免不了一頓責罰。

“你並非慕家子孫,祠堂不便久留,快些走吧。”

慕笙笙也勸他趕緊離開。

“放心吧,我進來時,特意留意了,周圍沒有人的。”

墨循怕她擔心,安慰了一句。

看着在侯府一切小心謹慎的墨循,慕笙笙嘆了口氣,從她的小包袱裏拿出一顆紅彤彤的果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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