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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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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“快點起來!別躺着裝死!今天下午之前要趕到寒城,爺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,竟然被派來送你們來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。”

有一名官兵縮着冷嗖嗖的脖子,搓着手,嘴裏罵罵咧咧地抬腳踢了踢剛剛暈倒在雪地上的唐朝陽。

翡安安在官兵要繼續踢孃親的時候,小小的身體趴在唐朝陽的身體,擋住了官兵的腳。

官兵直接一腳踢翻翡安安。

可見他這一腳很用力。

翡安安倒到了另外一邊,又踉踉蹌蹌地爬起來,又直接趴在孃親身上。

護着她。

小小的孩子,身體明明已經被踢疼了,他還是固執地趴在唐朝陽身上。

“行了,別踢了,去看看她是不是死了?她死了我們很麻煩,畢竟她是翡相的妻子。”

另外一名官兵解開褲腰,在不遠的地方就地解手之後,不耐煩地說道。

“翡相都已經娶了帝師之女了,估計不要她了,甚麼妻子,現在她是罪人。”

剛剛踢人的官兵粗魯地拉開小崽子,蹲下來伸手查看唐朝陽的氣息。

他見唐朝陽美豔的容顏,本想着趁機摸一下,畢竟她暈着,甚麼都不知道。

要不是因爲忌憚翡相,就憑着這貴女嬌嫩的皮膚跟美豔的臉蛋,他們兄弟絕對會在路上嘗一嚐了。

“不許碰我娘!”翡安安弱小又無力地像小狗一樣,拖着四肢爬過去。

孩子的聲音,讓本來暈倒的女子悠悠地醒了過來。

唐朝陽睜開眼睛,模模糊糊地看到掉落下來的雪花。

她眨了眨眼。

等她完全清醒,看到似曾相識的一張臉。

她擰了擰眉,還以爲自己在做夢。

她不是死了嗎?

死後還會做夢嗎?

“醒了,快點起來!”

官兵還沒有佔到便宜,就見到唐朝陽醒來,他心情惡劣地又踢了剛剛爬過來的小崽子。

“不!”唐朝陽支撐着身體剛坐起來,就見到兒子被官兵踢飛的場景。

她雙腿爬過去抱住她的兒子,眼神狠毒地盯着踢她兒子的官兵。

官兵見唐朝陽狠毒的眼神,嚇了一跳,不過很快他就大罵,“臭娘們!你......”

“行了,趕緊先趕路,冷死了,天黑之前我們若趕不到寒城,就要住在野外,晚上遇到狼羣就麻煩了!”

另外一名官兵不耐煩地說道。

而此時的唐朝陽摸着兒子跳動的脈搏,欣喜地又哭又笑。

上輩子兒子在破廟裏死在她懷裏,她爲了報復翡宴,苟延殘喘地活了二十年。

就在她準備報復成功之際,她被翡宴的侍衛一劍刺死了。

明明計劃很好,那個侍衛怎麼突然出現了?她簡直是死不瞑目。

沒想到,她死後,重活了。

老天爺是不是開眼了?

她的兒子現在還活着。

唐朝陽爬了起來,背起翡安安,用盡力氣地邁出步子趕去寒城。

安安現在已經有點低燒了。

兩位官兵見她走了,也跟着出發。

“娘,安安可以自己走。”

翡安安的小短腿走不快,再加上他自己的身體又虛又病着。

唐朝陽咬了咬牙,悶頭揹着兒子走。

“安安乖,娘揹你。”

唐朝陽現在走路完全是靠着毅力,她的雙腿已經被冷凍到失去了知覺。

她只想快點,再快點進寒城。

唐朝陽揹着翡安安在雪地上行走,一路上,她跌倒了好幾次,又下意識地護好在背上的兒子。

下午,申時的時候,他們一行人進了寒城。

那兩名官兵將唐朝陽他們母子帶去縣衙登記罪名,剩下的事就是交給這裏的縣衙管了。

上頭的意思是送唐朝陽到寒城,讓她每天去幹活,其它事情不用管,讓她自己處理。

總之,喫的,住的,一概不管,讓她自力更生。

最不像犯人的犯人,很明顯是上頭爲了讓唐朝陽喫到教訓而已。

唐朝陽擁有過上輩子的經歷。

她知道,這種安排是太后爲了替董欣蕊出氣。

誰讓她唐朝陽不知死活地搶走了董欣蕊的男人。

唐朝陽揹着翡安安,從縣衙走出來,她從二十年前的記憶里拉出前往醫館的路。

這條去醫館的路,她永遠也不會忘記,深刻在心裏。

“可真狼狽啊,安安,娘是不是很沒用?”

唐朝陽舔了舔乾裂的脣瓣,喉嚨極度沙啞地悶聲笑了笑。

笑聲很輕,很輕。

“安安,孃親帶你去醫館,活着,娘給你買好多好多喫的。”

翡安安已經燒暈了,他回不了唐朝陽的話。

寒城這裏極度缺乏藥材,也就導致了這裏的藥材極貴。

而且,這裏也就只有一家醫館。

唐朝陽花了兩刻鐘左右,才走到醫館。

她將安安抱在懷裏,走進醫館裏面,在大夫面前跪了下來。

她上輩子跪下來,也換不到藥材治療兒子。

這次她跪下來,只爲了借一樣東西。

小童看到唐朝陽母子倆身上穿的破破爛爛衣物。

他直接開口趕人,“這位娘子,你趕緊離開吧,沒有銀子,就別來買藥看大夫。”

“這就是命,走走走,別在這裏跪着了。”

“這種事我們看多了,走吧。”

他瞧了瞧她抱在懷裏的孩子,搖了搖頭。

從這孩子露出來的小半張臉來看,孩子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。

唐朝陽直接看向大夫,“大夫,我是想向您借一物。”

李大夫第一次聽說來醫館是爲了借東西,“小娘子想借甚麼?”

“懇請您,借我鍼灸針。”

“鍼灸針?你借來做甚麼?你會用嗎?”李大夫皺着眉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。

大夫的鍼灸針,一般不會外借。

“我可以替孩子,進行鍼灸治療。”

唐朝陽上輩子因兒子的死,她整整二十年都在鑽研於醫術。

鍼灸之術可以說很精鑽,不過她也知道只是鍼灸,沒有搭配藥物,中規中矩的治療效果可能不太好。

“娘......”

被唐朝陽抱在懷裏的翡安安,喫力地低喃,“孃親,不哭…”

唐朝陽聽到這稚嫩的聲音,她垂眸,輕聲回應,“好,不哭。”

李大夫看到這一幕,他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。

他自己也有女兒,因此,動了一點惻隱之心。

李大夫嘆氣,“我先替你兒子把脈,只是把脈而已,沒有銀兩我們醫館不會替他治療。”

在寒城這邊,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。

這家醫館能在寒城開了十幾年,不會當老好人的幫人免費治病。

唐朝陽欣喜地磕頭道謝。

她的雙腿已經凍到沒有知覺,這次跪下來之後已經站不起來。

也因此,她直接抱着孩子跪着過去。

唐朝陽雖跪着行走,但是眼裏卻帶着期望,對未來的期望。

李大夫見她跪着過來,心裏嘆息,他一邊把脈,一邊看小孩子的臉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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