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寒料峭,夜風吹在身上,帶起薄薄涼意。
手中的化驗單被風翻卷着,像被捏在手裏的蝴蝶,掙扎不休,白天醫生的話在耳邊迴盪,
“裴太太,你懷孕三個多月了,但篩查結果表示,卵巢癌已經到晚期,不盡快治療會有生命危險。”
我兩隻手各執一張化驗單,一邊是孩子,一邊是自己。
“如果執意生孩子,你一定會死,如果你接受治療,以後就再不能生育。”
重若千斤……
尖銳的剎車聲從院子裏傳來,我心裏一驚,慌亂地將化驗單塞進口袋,大門在這一刻被打開,裴亦軒裹着春天潮溼的寒意走了進來。
“老公,你看見我發的信息了……”
今天是我們結婚一週年,我知道他不是心甘情願娶我,所以從不敢奢求名分以外的東西。
可我依然在這一天給他發了信息,因爲特殊的日子,也因爲今天的我,真的很需要他……
我儘量讓自己笑得自然,迎了上去幾步,卻被他愈漸冰冷的臉色凍住。
他冷着臉打斷,劈頭蓋臉的質問朝我砸來,“柳姚,你是不是又去找柔柔了?”
像被猝不及防掄了一拳,我及其迅速地搖了搖頭,彷彿不願承認潘柔柔這個人的存在,
“你是爲了她,纔回家的嗎?”
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,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,我爲甚麼要去自取其辱地問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