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都是朦朦的晨色,霓虹燈忽明忽暗地閃爍,穿着橘紅色馬甲的環衛工人已將路面清掃乾淨。
熟悉的街道,熟悉的空氣,熟悉的鄉音,熟悉的讓她想起某些人和事本能的想躲避逃離。
揹包裏有提前準備好的棒球帽和口罩,秦思拿出來戴好,叫了輛三輪車回家,剛拐進新城社區街道,就看到她家門口圍滿了人,還不斷傳出一聲聲的怒罵。
“有膽子幹壞事,沒膽子承認是吧?那別怪老孃嘴下無德了。這特麼家裏是沒水嗎,只能尿着喝,還尿這麼多,前列腺分叉了吧,趕緊去醫院治,小心連累自己子孫不孕不育......”
不用看臉,秦思也知道這罵聲來自於誰。她擠進去,一眼看到秦玫女士右手拿着一把菜刀,左手叉腰,激動地朝着不同方向罵。
“你們那狗雜種的老公連坨屎都不如,沒人會稀罕看一眼,三天兩頭找老孃麻煩,當老孃是軟柿子,再挑畔,老孃跟你們同歸於盡信不信,媽的,屁股和腦袋裝反了吧......”
秦思大概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,剛要走出去,看到兩名警察過來,一男一女,均穿着制服,女警年紀大一些,是張熟面孔。
念舊情的話,她該過去和女警打聲招呼,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似乎不合時宜,淺一思量,她還是將帽沿壓的更低,繼續混在人羣裏。
女警冷瞧了秦玫一眼,本想教訓兩句,別整天整甚麼幺蛾子,好好做個人。嗅到她身上的酒氣後,雖然生氣,也忍了下來,好言相勸道:“先回去休息,等你酒醒了,說不定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。”
結果秦玫不領情,依舊是一副火爆脾氣,紅着臉說:“說的比唱的都好聽。從我出來到現在出警得有十次了吧,哪次見你們把做惡的人抓了?一個個的眼睛都瞎,人面獸心的看不見,就盯我一個。。”
她說話的時候手裏的菜刀揮來揮去,秦思看的膽戰心驚,深怕秦玫一個激動再落上個襲警的罪名,趕緊站出來,不停地朝警察鞠躬道歉,在秦玫喫驚看着她發愣的時候將其拽回了家。
人羣一鬨而散,男警頭疼地捏了捏額角,自嘲說道:“想我當初洋洋灑灑寫了八千字申請書費盡周折纔來的基層,如今心態被一箇中年大嬸搞崩了~”
女警忍俊不禁:“人上一百,形形色色。走吧,咱們先喫早飯。”
兩人走進附近的一家早餐店,坐在臨窗的位置。女警往外看,眼瞧着拽着秦玫回家的那位姑娘提着水桶出來,不自覺發出一聲嘆息。
男警聽到嘆息後,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,頓了一下,濃黑的將軍眉皺起,問:“那就是傳說中的秦玫的女兒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