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我的夫君帶回一位姑娘,將人安置在了西廂房,同我說這是他的一位遠房表妹。
我瞧了一眼那位蒙着面紗,徒留一雙美麗杏眼的姑娘,直覺不甚熟悉,卻也不知在哪裏見過。只是吩咐下邊的人伺候好了,便不再過問此人。
瞧着我日日不過問,對外面的女人,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更沒有半分當家主母的好手段,便是身邊伺候我的奴婢似也看不下去,平日裏幾番與我暗示。
應當強硬些,唯有如此,才能抓住威遠侯府的權柄,更能抓得住夫君的心。
可她似也忘了,我不是甚麼高門大戶家的小姐,只是一個窮酸教書人家的姑娘,如今更是孤女一人。嫁進這頂頂有名,世代功勳的威遠侯府,身居世子妃之位,德不配位,已是妄想之事。
又何敢不知足,去抓這威遠侯府的權柄,何況是那人的心?
自然,旁的夫人小姐也一向瞧不上我的窮酸出身,道我是走了狗屎運才嫁入這威遠侯府,嫁給謝昭。
如今瞧見謝昭帶了姑娘回來,她們怎肯罷休,一字一句的奚落真真是惹人厭煩。既有避世之心,索性便待在自己的院子裏,不爭不搶,也少得聽些言論。
可心裏也如明鏡一般,自是不必她們說。
我父親只在城莊教書,家中實在與這富貴的威遠侯府八竿子打不着,怎麼就牽上了一樁婚?
可是,即便這身後有再多的不解,事實是,就是我這樣一個身份,樣貌,皆無法攀附謝昭之人,留在了他身邊。
謝夫人發覺我近日來不常出府,便把我叫到身邊去,要我和謝府還未嫁的六妹謝憐一起去參加詩會。
我原本是不打算去的,這詩會謝昭也去,還將那日他帶回的表妹也帶在了身邊。
謝憐一直拉着,在我耳邊喋喋不休,“二嫂,你如此乖巧,竟由着我二哥胡鬧,正妻不帶去,反倒是帶個沒名沒分的?旁人見了,這像甚麼話!”
謝夫人攛掇我,直問道,“你竟有本事讓謝昭娶了你,怎麼沒本事留住謝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