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,陰雨綿延,寒氣未消。
盛家素來身體硬朗的家主盛傅明在這個冬天倒了下來,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,命是留住了,但下半身卻癱瘓在牀,腦子似乎也變得幼稚了許多。
這天,盛司珩接了老爺子的電話後,下班後就直接從公司回了老宅,只是,他怎麼也沒想到,爺爺是讓他結婚的。
男人眉目凜冽,眸光帶着寒意落在了站在爺爺牀前的女人身上。
很普通的一個女人,甚至帶着隱隱的土氣,身上穿着厚實的羽絨服,顯得有些胖,臉上的皮膚暗淡偏黑,留着厚厚的齊劉海,戴着一副黑色邊框眼鏡,叫人看不清她的長相。
若非要用一個好詞來形容她,那就是“樸實”。
盛司珩聽了爺爺的話,眸色漸深,嗓音冷到了極致:“甚麼意思?”
盛傅明半躺在了牀上,枯瘦的手指緊握着沈繁星的手,紅了眼,顫抖着聲音:“司珩,我要你娶繁星,繁星說她想嫁給你,她是個好女孩,會對初初視如己出的,初初也需要媽媽的。”
盛司珩還沒說甚麼,一旁的盛司澄就暴躁了起來,指着沈繁星,氣憤地大喊道:“爺爺,這個沒文化的醜八怪,也配嫁給我哥?”
盛傅明聞言,被氣得瞪大了眼睛,猛地一口氣喘不上來,臉色漲紅,呼吸急促起來,沈繁星連忙喊了醫生進來,再把枕頭放平,慢慢地扶着他躺下,她的動作熟練又溫柔,一切都有條不紊,她輕聲道:“爺爺,您現在不能生氣。”
她的聲線也是溫柔的,柔得像春日裏的暖陽和桃花,讓人一下就平靜了下來。
盛司珩抿直脣線,倒是有些意外她有着一副和她外表不符的好嗓子。
盛傅明呼吸漸漸平緩,看着沈繁星,像是透過了她看見了誰,只是重複着:“司珩,你必須娶她,就要娶她。”
沈繁星低着頭,也能感受到了男人冷似刀鋒的目光,聽到盛爺爺的最後一句話,她心尖一顫,乾脆一咬牙,抬起了頭,正好對上男人譏諷冰涼的眼神,像是在看一件廉價到了極致的物品,令人難堪。
盛老爺子很快就又睡着了,沈繁星跟在了盛司珩的身後,走出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