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嫋都有些奇怪,自己對溫璄川,怎麼會有那麼多一往無前的勇氣?而那個勇敢的展嫋,終究是消逝在了火裏。飛蛾撲火的火。無數次,她不想撞南牆了,想撞先生的胸膛。現實是,她撞破了南牆,卻發現那邊一片荒蕪,藥石無醫。
“腦癌晚期,即便做手術也不會太理想……”
展嫋站在家門口,手遲遲不敢打開門,腦海中醫生的話一遍遍響徹在腦海裏。
原來,她真的活不久了。
如果她死了,他會傷心嗎?
想來應該不會吧!
推開門,熟悉的背影正坐在沙發上,聽到開門時,他轉眸,眼神空洞,眉頭緊蹙,“怎麼纔回來?”
展嫋身體一僵,須臾,她悄無聲息的鬆了口氣,眼中帶着溫璄川看不到的卑微與小心:“璄川,我去醫院了,醫生說,你下個月就能進行眼角膜移植手術,用不了多久,你就能恢復正常的生活了。”
溫璄川在黑暗中歪了歪頭,嫌惡地冷哼,“如果不是你非要嫁給我,雲卿怎麼會離開?我又怎麼會瞎?”
低沉的嗓音殘酷如刀,一下一下戳在展嫋心口,眼眶積蓄的眼淚串串滑落。
“對不起,都是因爲我。”她慘笑,倔強的抹掉淚水,一字一句說道:“但我不後悔從王雲卿手裏將你搶過來。因爲她……”
溫璄川的眼底隱隱燃着火焰,像是恨不得將展嫋燃燒殆盡,驀地喝道:“夠了!你是甚麼東西,也配跟她比?!”
說着,溫璄川暴怒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杯,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擲過去。
展嫋猝不及防,被砸的踉蹌幾步,跌倒在地。
“痛嗎?你這種上趕着倒貼的貝戔貨,就該去死。”溫璄川笑得譏諷,沒有焦距的眼裏滿是嫌惡。
杯子裏的水是溫的,展嫋卻像是被灼傷,聲音抖的像要碎掉一樣:“是啊,我該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