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豐元年,大寒。
新帝登基半年,今日卻不上朝,只因皇后臨產,愛妻心切陪伴左右。
朝臣人人稱讚新帝重情重義,帝后情深,卻不知此時鳳棲宮卻是另一番光景。
“姐姐,你說你是何必呢,都要死的人了還讓皇上爲難。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,我勸你還是早些放棄,得個痛快纔是。”淑妃蘇靈珊站立在八步牀前,得意的看着牀上滿頭大汗,恨她恨得咬牙切齒的蘇子衿,心裏那叫一個痛快。
蘇靈珊不說姐妹一場還好,一說起姐妹情深蘇子衿就恨不得撲上去狠狠的將她那副嘴臉撕碎。
她將她當做親妹,護在身邊,細心照顧,便連自己最愛的男人都分她一分,卻沒成想從頭到尾她都在步步算計自己。
從她懷孕起就向她投毒,導致她如今無力的躺在這牀榻之上,啞嗓無言,猶如砧板上的魚肉,任由這對狗男女宰割。
她恨!恨蘇靈珊多年的僞裝算計,更恨此時此刻坐在那帷幔後面到最後還拿自己做好名聲的蕭落塵!
當然,她更加恨自己,恨自己識人不清,沒有認出蕭落塵假臉之下的陰險無恥,識不出他靠近,寵溺,疼愛自己不過是爲了登基爲帝,爲了把她腹中活生生的孩子絞碎,拿去換那不知爲何物的鑰匙。
“淑妃娘娘說的對,皇后娘娘你都大限將至了,拖着對誰都不好,難道你想要肚子裏的孩子化爲一灘血水嗎?”站在牀尾,看着蘇子衿那緊緊閉着怎麼都掰不開的雙腿,春蘭沒有半分好氣起來。
蘇子衿一邊緊咬着牙把最後的力氣用在腿上不讓穩婆掰開,一邊恨意重重的眼眸撇向春蘭,嚇都春蘭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,不敢再看蘇子衿一眼。
瞧着春蘭這沒有半點氣節的樣子,蘇子衿心底浮起一絲冷嘲,嘲笑春蘭更是嘲笑自己被鬼蒙了眼,錯把這白眼狼當成了心腹。任由她懷疑誰都沒懷疑到她身上,最後才發現被她出賣得徹底。
現在想來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春蘭,若不是信任她,她不會同情蘇靈珊把她當做親妹,把她姨娘扶正;不會在那麼危險的時候錯見蕭落塵落入溫柔陷阱;不會到母親死了才知道事情發生;不會讓舅父一家馬革裹屍;不會讓二弟屍骨不剩......
過去的總總,漫上心頭,恨意更深。
恨太多,悔太多,可奈何現如今她卻甚麼都做不了,便就連這腹中即將要出生的孩子她都護不了幾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