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時節,京城卻已是寒意刺骨。雨淅瀝瀝的下,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小水窪。
梅蘭妝披着一件紅色大氅站在檐下,身旁丫鬟春玉撐着傘,口中還在勸,"姑娘,咱們還是回去吧,大姑娘不是都已經醒了嗎,身邊又不缺人伺候,很快就會好的。倒是您,身子骨弱,哪裏受得住這般風吹雨打的…"
話音未落,一盆水潑了過來,正好潑主僕二人身上。
子佩拿着木盆,居高臨下道:"身子骨弱就別在這站崗裝門神,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姑娘苛待了她。"
她語氣尖銳近乎刻薄,梅蘭妝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,眼眶立即含了淚,人也搖搖欲墜。春玉氣憤道:"我們姑娘好心來探病,大姑娘閉門不見就算了,何苦還說這樣的話?當真看我們姑娘無父無母好欺負嗎?若是老夫人知道…"
梅蘭妝及時呵斥,"春玉,閉嘴。"
子佩只覺得作嘔,冷笑道:"誰探病還穿得這麼花枝招展的?是來探我家姑娘死了沒有吧?讓表姑娘失望了,我們姑娘好得很,用不着您操心。"
梅蘭妝渾身發抖,"你…"
子佩撇嘴,滿眼不耐,"侯府不是戲園子,表姑娘有這唱跳俱佳的本事,還是到老夫人那演吧,我們姑娘可不好這個。"
她罵完還呸了聲,直接把不屑和厭惡兩個詞掛臉上,轉身就進了屋。
"甚麼玩意兒,裝腔作勢扭扭捏捏,也不怕閃着腰。"
子矜走過來,"你小聲點,別吵着姑娘。"
子佩立即噤聲,隔着簾子瞧見主子正坐在牀頭垂眸看書,"姑娘剛醒沒兩日,大夫叮囑了要好好休養,不可操勞傷神的,怎麼又看上書了?"
子矜無奈,"姑娘吩咐的,說是今日精神好些了,左右呆在屋子裏閒得慌,看看書就當打發時間了。"又問,"表姑娘走了?"
子佩撇撇嘴,"不走還在外面淋雨嗎?八成又去老夫人那告狀了。姑娘那藥裏肯定是她動了手腳,眼見着侯爺不在府中,想要我們姑娘的命。裝得那麼柔弱,心思卻這般狠毒,等侯爺和世子回來,一定要把這個惡婦趕出去,否則一日都不得安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