滂沱大雨中,姜臨安跪在青石階上,戒尺抽裂掌心。嬤嬤厲聲叱罵:“和親是天恩,公主竟敢私逃!”她抬眸冷笑,目光刺向那道緇衣身影:“外臣縱容宮奴欺主,北蠻若知大昭苛待公主——這和親,可還作數?”
前世,她是冷宮棄女,被推入蠻荒換一時苟安;重生歸來,她撕碎怯懦,以血爲墨重寫命途。皇后僞善、貴妃毒計,皆被她步步拆解。朝堂上,她借北蠻之刃斬敵首立威;暗夜中,她織密網羅權臣罪證,逼得世家俯首。
攝政王裴泓景冷眼旁觀,卻難抑心驚:“殿下攪動風雲,不怕引火燒身?”
她指尖輕叩虎符,笑意如刃:“皇叔要江山穩固,本宮要仇敵伏誅——不如同行一局?”
叛軍圍城那夜,他橫劍擋在她身前,玄甲浸血:“你要的天下,我替你爭。但這條命——”他聲線沙啞,“須留着與我清算舊賬。”
從任人踐踏的棋子到執掌九闕的女君,她要的不止是垂簾聽政——
而是以女子之身,劈開這皇權鐵律。
蓉錦眼睛都氣紅了。
她想上前阻攔,可身邊兩名宮婢將她雙臂拑得死緊,讓她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。
眼看着姜臨安掌心慢慢變得模糊,她再也忍不住怒吼。
“住手!你們快住手!”
驀地,蓉錦想到寧德皇后最忌憚攝政王,當即馬上說道:“攝政王每日都要親自查看公主抄寫女戒,公主的手若是廢了,到時候就抄不女戒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,若是裴泓景檢查女戒,到時候姜臨安拿不出來,肯定會發現她們傷了姜臨安的手。
寧德皇后動作微頓,“停!”
岑嬤嬤瞬間就停手,垂手站在皇后身邊,冷冷地凝視着姜臨安。
蓉錦已經掙脫束縛,心疼地將姜臨安從地上扶起來,淚水一滴接一滴滾落。
“公主......”
姜臨安抬手將她的淚水拭去,“別哭。”
眼淚,不值得爲不心疼的人流下,那樣只會讓仇人痛快。
寧德皇后見她表現虛弱,原本難看的臉色不由多出幾分暢快。
“臨安啊!你可要好好感謝你皇叔。”
的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