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錦月死在二十歲那年。
被假千金剜肉剔骨,死在天牢裏。
一朝重生,她再也不是前世人人可欺的真千金!
奴僕不敬,殺!
爹不疼娘不愛,棄!
死渣男、假千金,前世所有欺她、辱她、害她之人,全都要血債血償!
她是從煉獄裏爬出來的惡鬼,重活一世,只爲索命而來。
直到,有人趟過屍山血海,強勢又溫柔地走進她的人生——
晏行舟十二歲出徵,連奪十城,一舉成名天下知;二十一歲受襲,以少勝多,班師回朝,卸甲交兵權;二十二歲,遇江錦月,一發不可收拾。
多年後,他與她執手,以山河爲聘——
“天下和我,都是你的。”
馬車一路不疾不徐地回了相府。
江心月和沈靜儀先下了車,兩人手臂相挽,有說有笑,一副母慈女孝的模樣。
江錦月自己單獨坐在另一輛馬車上,落後他們一步。
一路顛簸,晃得她頭暈目眩,原本三分的不舒服,硬是被激發成了七分。
下車的時候,她不受控制地身子一晃,險些摔倒在地。
沈靜儀餘光正好瞥見,遲疑了一瞬,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句:“你沒事吧?我讓丫鬟送你回院子......”
後面的話,她沒來得及說出口。
“不用麻煩夫人了,我自己可以。”
江錦月拒絕了她廉價的好意。
若是從前,她定會爲這隨口一提的親近,感到受寵若驚,甚至歡欣雀躍。
曾經的她,是那麼的期盼,來自親生母親的關愛,哪怕她對着她笑一笑,都能讓她高興半天。
可是,她等啊等啊,等盡了她漫長而短暫的一生,終究還是沒有等來。
如今,一切都晚了,她已經不需要了。
沈靜儀能明顯感覺到她似有若無的疏離,習慣了她素日裏的孺慕,甚至是討好,如今驟然的冷淡,令她頗爲不舒服。
江心月卻唯恐她對江錦月過分關注,忙道:“是啊,阿孃,我看錦月妹妹沒甚麼大礙,你就別擔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