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錦月死在二十歲那年。
被假千金剜肉剔骨,死在天牢裏。
一朝重生,她再也不是前世人人可欺的真千金!
奴僕不敬,殺!
爹不疼娘不愛,棄!
死渣男、假千金,前世所有欺她、辱她、害她之人,全都要血債血償!
她是從煉獄裏爬出來的惡鬼,重活一世,只爲索命而來。
直到,有人趟過屍山血海,強勢又溫柔地走進她的人生——
晏行舟十二歲出徵,連奪十城,一舉成名天下知;二十一歲受襲,以少勝多,班師回朝,卸甲交兵權;二十二歲,遇江錦月,一發不可收拾。
多年後,他與她執手,以山河爲聘——
“天下和我,都是你的。”
正值盛夏,烈日如火。
刑部的地牢深處,卻是一如既往的陰冷寒溼。
昏暗的油燈,影影綽綽地照出蜷縮在地上的人影,濃重的血色將她的衣衫染得已看不清本來顏色,破爛的袖口下,露出一截瘦骨伶仃的手腕,被鏽跡斑斑的沉重鐐銬,磨得血肉模糊。
幾隻肥碩的老鼠明目張膽地從她的身上爬過,津津有味地啃噬着她的指尖。
江錦月一動未動。
連日的酷刑,早已將她折磨得只剩一口氣。
她就靠這一口氣吊着,苟延殘喘,奄奄一息。
不知過了多久,厚重的牢門突然被推開,在獄卒極盡諂媚的指引下,有輕盈的腳步聲,向她走來。
江錦月費力地抬頭看向來人。
面前的女子,一身錦衣,滿頭珠翠,嫋嫋婷婷地站在那兒,宛如一株盛放的牡丹。
“江錦月,你還真是賤人命硬,這麼久了,都沒死。”
濃桃豔李的女子嬌聲一笑,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。
無力理會她的冷嘲熱諷,江錦月只是下意識地望向她身後,期待着還有旁人的出現。
江心月反應過來她在等甚麼,頓時笑得開心又殘忍:“不用看了,只有我一個人,阿爹阿孃、大哥二哥,他們都沒有來。”
是啊,他們都沒有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