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軍府老夫人周雲若,活到八十歲。
卻不是有福之人。一輩子不得公婆之喜,夫君混賬,兒子頑劣不孝,就沒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。
爲閆家婦六十三載,吃盡了後宅女子的苦,忍受着悠長歲月裏的漫漫折磨。
死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,一生悲涼······
再睜眼,枯木逢春········
誓要爲自己爭一片天地。
極品渣夫,野花聞了一朵又一朵,她拱手讓位。
兒子不孝,前世的冤孽,且由他去。
待她回過身來才發現,青梅竹馬的謝小郎,當朝的國舅爺,還有那驚才絕豔的蘇家狀元郎,皆望眼欲穿的盼着她和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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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情至深的謝小郎握着她的手道:”我最見不得你哭。“
不講道理的國舅爺,肆無忌憚的將她抵在牆角:”小美娘,你就從了我吧?“
更有那驚才絕豔的美男子蘇御日日來投餵。
她扶着額頭,直嘆氣。
痛!渾身都痛!
她這把老骨頭怕是要散架了,跌在潮溼陰冷的地上,樹皮似的枯手,抬了又落。屋門近在咫尺,卻是怎麼也夠不到。
門外的閒聊聲傳入陰暗的老屋裏。
“你說裏面那個老東西還能撐幾天?”
“沒撐頭了,昨兒還吐血了,我估摸着也就這兩天的事。”
“死了好,死了咱們也能解脫了。”
“大老爺也是心狠,親孃都快死了,也不來瞧一眼。”
“還不是這老東西心腸歹毒!聽府里老人說,大老爺小時候沒少受她虐待。拇指粗的竹棍不知道被她打斷了多少根。天底下哪有這樣當孃的。”
“也是可憐的,丈夫活時厭棄她,如今親兒子也不管她,這主母日子過得,還不如咱們下人呢!”
“可憐也是活該,她若不是把事做絕了,怎會同時被丈夫和兒子厭棄。”
有人嘆道:“也算是報應了。”
屋內,她五指扣着陰冷的地磚,骨節都扭曲了。
這滿腔的冤屈,她要向何處去訴?
喉嚨哽了又哽,腦海裏閃過大婚時的畫面,久遠而刻骨。她一襲耀眼的嫁衣,被他執着手,滿心歡喜。
他字字鏗鏘,句句真摯。對她許下了一生的重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