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出生這夜,幾隻身上綁着白繡球的赤色狐狸,大搖大擺的像個人似的走到我家門口,個個跪地,虔誠的朝着我家大門口磕頭。
我奶奶看見,拿着個大掃把,想要把它們趕走,這幾隻狐狸卻呲着獠牙,一開口尖細的嗓音:“胡仙大人與蘇家老太爺定下了婚約,今時今日特來迎娶蘇家蘇香香!”
老太爺早就去世多年,怎麼可能未卜先知,知道我媽給我取名叫蘇香香,還給我一個剛出世的孩子跟一隻狐狸定下婚約?!
但我奶奶這人迷信,這胡皮子說的話把她嚇發了一夜的高燒,第二天一早,趁我爹媽還沒睡醒,就抱着我偷偷往後山跑,想着把我隨便丟個山洞裏,自生自滅。
等我媽醒來發現我不在搖籃裏時,逼問奶奶,奶奶才告訴她把我丟在了哪個位置。
再被我媽發現時,一隻哺乳期的胡皮子正匍匐在我的臉上,給我餵奶,我媽以爲它想要吃了我,嚇得拎起塊磚頭,活活把那隻胡皮子砸死了!
直到我媽走近後,看到我嘴角的奶漬,才知道自己錯怪了那隻胡皮子。
我媽又慌又怕,抱着我就下山往家跑,可就在當天夜裏,我爹媽就出事了。
我爹,吊死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上,被人發現時舌頭吐得老長,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,因爲窒息還導致了大小便失禁,屎尿髒了一褲襠。
而我媽,就死在了發現我的山洞口,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稀碎,胳膊大腿全是血肉淋淋。
爹媽死後,奶奶受不了這個刺激,精神狀況開始變得時好時壞,好的時候就摟着我,跟我說以前的事,不好的時候就拿着個鐮刀要去後山給我爹媽報仇。
就這樣,我們一老一小,靠着村裏的補助,好歹活了下來,那些狐狸也再沒找上門來,直到我十八歲這年。
我剛滿十八這天中午,村長就替隔壁老葵村的一個叫張麻子的老男人來我家提親,趁着奶奶不清醒,用十袋大米,還有兩千塊錢做了聘禮,說要娶我回去給張麻子傳宗接代。
張麻子快五十歲了,在我們這是出了名的老光棍,長了一臉的小肉瘤子,沒人願意把姑娘嫁給他。
雖然奶奶把我丟過一次,但自從爹媽死了,奶奶就覺得是她把我丟了纔給家裏惹了禍事,所以清醒的時候,對我也算厚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