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燈初上,萬籟俱寂,A市結束一天的喧囂,市中心還聚集着不少享受夜生活的紅男綠女,恣意揮灑着青春。
但是這條白天都鮮少有陌生人會進的街道,此刻除了稍顯昏暗的路燈持續着照亮燈杆下的那點地方,別處都被黑暗吞噬,黑得如有實質,帶着叫人不舒服的凝重。
整條街兩側的商鋪都沒有一絲動靜,只有在快到盡頭處的一間鋪子,亮着盞只有二十瓦的小燈泡,捲簾門打開着,裏面能聽到有一個年輕女孩說話的聲音。
“大姐,你不要再站在這一邊哭一邊滴水了好麼?”女孩看上去就像一個學生,身上鬆垮的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大T恤,手裏揮舞着拖把,圍着一個全身溼透還在滴水的女人猛擦。
屋子周圍的貨架上擺放的都是香燭元寶紙錢,衣服汽車牛馬,還有小白臉配紅臉蛋的童男童女。櫃檯裏擺放着大金鍊子,大金錶,整塊的金磚金條銀行卡......只不過都是紙的。
外面雖說不是繁星滿天,但是也沒看到有一點要下雨的意思,可這位進來的客人全身詭異的沒有一點乾的地方,從頭到腳......她好像沒有腳。
“我好冷,我不要在水下面一個人......”
沒錯,這位大姐就是前些天報紙上報道的那位,水庫無主女屍!
今天白天對面殯儀館的車才把這位從醫科那邊運過來,這不頭一天就跑到她店裏哭來了,這還叫不叫她追個劇了。
紅豆把手裏的拖把放在一邊,放棄和這位真的是水做的女人抗衡,往地上一蹲,仰着腦袋看這位低垂着頭,用長髮遮着臉,皮膚腫脹的水鬼大姐。
“你現在不是在對面冰櫃裏麼,別鬧,有事說事。”紅豆知道肯定又是對面守夜的大爺把女鬼支過來找她的,那老頭碰到棘手的活就知道推。
女鬼故意把自己被水泡發得腫脹走形的恐怖面容湊近面前的小女孩,空洞慘白的眼睛對着女孩明亮有神的大眼,“我死的冤,你要幫我報仇。”
本該嚇得尖叫,至少躲閃一下的女孩對着女鬼翻了個白眼,白皙的小手一翻,一張黃紙直接拍在女鬼的腦門上,遠遠的把女鬼推開。
女鬼一驚,以爲是甚麼厲害的符籙,趕忙雙手並用,去抓頭上的黃紙,女孩拍拍手,站起來走回櫃檯後面,在貨架上抽出一本書,開始翻看。
女鬼拿下黃符,見上面甚麼都沒有寫,只是一張普通的黃紙,有些生氣被女孩這樣戲耍,張開雙手準備去掐櫃檯後面女孩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