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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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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大黑狗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似的,眼睛盯着肉看了看,又看看他,嘴裏發出“咿唔”的響聲,愣是沒來喫這塊肉。

餘樂大爲感動,想上前抱抱大黑,但又有些害怕。

大黑向前走了一步,將頭伸過來,在他腿邊拱了拱。大黑親暱的動作讓餘樂信心大增,試着抱住它的頭,親熱地摸着它,將手上的肉塞入它嘴裏,說道:“大黑,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,還有唐鵬。”

大黑架不住嘴裏的香肉,吧唧吧唧嚼了幾下,吞下肚。順帶着用舌頭在餘樂的臉上舔了一下,餘樂被這種親暱的舉動大爲感動。 大黑的身上的體溫給他帶來一種很舒服的感覺,心想要是自己睡覺的時候身邊有大黑陪伴多好,自己和唐鵬一左一右將大黑夾在中間,誰也不敢欺負他們倆了。

“小樂,快點吧。那些官兵來找咱們的話就來不及了。”唐鵬在外面焦急地喊道。

“大人,他們兩人在那邊上茅廁,還沒出來呢。”遠處那位管家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
餘樂一驚,和大黑急匆匆地告別道:“大黑,俺要走了,有壞蛋要來追我。下次再來看你。”

說完,便趴下從狗洞鑽了出去。

此時,已經聽到有人從那邊跑過來,腳步聲、掛在腰上佩刀的聲音和大黑齜牙咧嘴發出的咆哮聲......

“糟了,這倆小子鑽狗洞跑了!”一位校尉嚷道。

另一個校尉爆粗口罵道:“這兩個兔崽子,別讓老子撞見。被老子撞見,非吊他們十天半個月的!”

“回去向兩位老大稟報吧,把這黑狗宰了燉成一鍋燴狗肉,絕對香......哎喲......”

“汪......汪汪......嗚嗚......”狗子咆哮起來。

“額滴個乖乖,這畜生通靈性......快跑!”

......

“大黑,好樣的!”

餘樂讚了一句。他在洞口聽了個明白,前面只是猜測,現在是證實了。葛六和常九兩人不是甚麼好東西,利用自己和唐鵬訛別人的銀子,還想黑喫黑把自己的銀子也搶過去。哼,還在兩個孩子面前裝好人,別讓老子看見,叫老子看見定讓你們倆喫癟。

這三十兩銀子的確是一筆巨大的財富,必須得找個地方存起來。存哪裏好呢?揣在懷裏,半大的孩子就能將銀子搶走,自己和唐鵬根本沒有能力護住它。

他左右看了看,這兒是石榴巷,平日裏走這條巷子的人不多,路邊的青苔都快長到中間的青石板上來了。

“唐鵬,過來。”他輕輕呼喚道。

唐鵬正躲在一個拐角處觀察着街面,聽餘樂喊他,便跑過來問道:“小樂,咋還不走?”

“我怕銀子被人搶了,不如放在大黑那裏,讓大黑替咱們守着。”餘樂輕聲說道。

唐鵬憨憨地笑了起來:“這個主意好!俺咋沒想到。咱們還能時不時過來看看大黑。”

“對,等我一下。我鑽回去!”餘樂說完便呲溜鑽了過去,又回到身價大院裏。

大黑看到他,使勁地搖着尾巴,親熱地上來舔他的腳丫子。

餘樂開心地說道:“大黑,我把東西先存在你這兒,你幫我守着。下次來俺給你帶個雞腿!”說完,在狗窩後面的大槐樹下面挖了個洞,將銀子埋到了地下。

大黑過來看了看,又嗅了嗅他的手。

餘樂摸了摸它,說道:“我真要走了,你一定要幫我守住啊!”

大黑好像聽懂似的,嘴裏又發出“咿唔”的聲音。

......

大燕開國皇帝錢翰元登基稱帝后,爲了掌握各地情況,在各地設置虎賁營。虎賁營專門蒐集地方官員及民衆的情報,直接向皇帝密奏,擁有極大的權利,在司內設有刑獄,可以隨意逮捕、關押人員,且用刑殘酷。

吳州虎賁營位於齊門河西側,衙前河的北側,邊上是永濟寺。北邊有座小山,名曰荷包山,因形狀像荷包而得名。山上樹木蒼翠茂密,環境優雅僻靜,故而每逢上元節這裏成爲青年男女幽會首選的去處。

荷包山的山腳有座土地廟,因管一方土地,香火也自是不錯,但遠不如以前。近幾年吳州災禍連連,時局不太平,百姓們前來燒香的也少了。何況吳州城內都城隍廟、城隍廟、道觀、寺廟林立,小小的土地廟便被人忽視了。香客少,香油錢就少,廟祝也就待不下去溜之大吉,不知所蹤。

正好,餘樂和唐鵬意外發現了這塊寶地,廟祝走了之後,居然還留下一張木板牀。廟雖小,但可以遮風擋雨,比躺在陰溼的橋洞下可不知強了多少倍。他倆將土地廟收拾乾淨,掃淨灰塵,便將這裏當成臨時的“家”。一場大水將他倆衝到了一起,互相依靠相依爲命,這就是緣分。

他倆兜兜轉轉饒了好大一圈纔回到土地廟,因爲吳州虎賁營就在這座土地廟的南面。站在土地廟前面的石階上,便能看到虎賁營後面的校場,因此校尉們站在校場上也能看到土地廟,他倆也可以經常看到校尉們在校場上操練。

餘樂一邊脫着衣服一邊罵罵咧咧道:“今日咱們給人當猴耍了,那兩個當官的一定不得好死。”

唐鵬也忿忿不平地說道:“就是,虧俺當他們是好人,真以爲他們去幫咱們討公道去了。”

餘樂眼睛裏透着與年齡不相匹配的成熟,緩緩說道:“湯盆,咱們得學點本事,要不然處處被人欺。今日那當官的說的那句話,俺算是聽進去了。咱們與人打架,只會張嘴就咬,這和大黑有甚麼區別?”

唐鵬生起一堆火,將溼漉漉的衣裳掛到邊上的架子上。回頭向餘樂點了點頭,說道:“小樂,你的意思是拜師學藝吧。就憑咱們倆,誰會收俺們啊?”

餘樂冷哼道:“心不狠家不富,那兩個孫子居然想陰咱們。咱倆赤腳的害怕他穿鞋的作甚?湯盆,你仔細想想,虎賁營最大的官叫啥名字?”

唐鵬一愣,說道:“俺咋知道?”

“你想想,剛纔在周家院子裏他們提到過!”

唐鵬仰起頭,皺着眉頭苦苦冥想,還是想不出來,只能撓了撓頭皮說道:“小樂,俺記性不好,還是你自己想吧,俺去準備晚飯。”

餘樂突然將手一拍自己的腦門子,說道:“湯盆俺想起來了,他們是不是提到過錢德蘊這麼一個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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