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直接就是一腳踹水裏
作爲自幼跟着裴棧州的左膀右臂,周至辦事速度很快。
“主子,江大小姐確實是被人下了藥,但……”
周至遲疑了一下,纔將查到的真相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,包括江綰桑是爲江梓晗擋槍的事。
“……兵部侍郎家那個庶子死了,現在宮裏的人到處都在找她。”
裴棧州摩挲着書中的書,神色莫名。
殺伐果斷砍下人的腦袋,還能避開重重暗衛進入回陸閣,卻蠢到因爲這點兒小計謀就被人拉去當擋箭牌,着實矛盾。
良久,裴棧州吩咐道:“一會兒你親自將人送出去,暗中派人盯着她。”
周至領命,“是。”
江綰桑完全不知道這主僕二人的打算,穿戴好衣服,喝了碗熱湯,剛出來就聽說裴棧州竟然吩咐周至親自送自己,還絲毫沒有提幫了她需要回報的事兒。
她意外的同時,更加警惕。
天上不會掉餡餅,更不會掉裴棧州這種多疑大反派的餡餅,這人心裏必定有甚麼小九九!
出了回陸閣,江綰桑就試着從周至嘴裏套話。
可這人不僅面相嚴肅冷漠,嘴還特別嚴,不管江綰桑問甚麼,他都像個啞巴似的不吱聲。
沒一會兒,兩人就走到了御花園。
御花園里人不少,都是今日來參加宮宴的官員家眷。
剛走近,江綰桑就聽到有人在提自己的名字。
“江綰桑也太可憐了,參加個宴會還能遇到刺客,如今被刺客擄走,不管能不能找回來,這輩子都毀了。”
江綰桑腳步下意識頓住。
她被刺客擄走了?
甚麼時候的事?
說話的兩人是從小路拐過來的,沒注意到江綰桑的身影,依舊在哪兒談論着。
“可憐甚麼啊,她那是活該!”一個穿着青色襦裙的女子滿臉不屑,“若非她不知羞恥勾搭男人,哪會遇到刺客,還被人家擄走?”
“要我說,她一個來歷不明的養女,就是隻能嫁販夫走卒的命,所以纔會想辦法在宮宴上勾搭兵部侍郎家那個花花公子,想繼續在皇城當貴夫人呢!”
“或許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就是她殺的,結果倒黴的遇到刺客,她爲了活命討好刺客,主動跟人家走了,否則怎麼可能被刺客擄走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。”
女子說得信誓旦旦,就好像親眼看到似的,引得不少人跟着點頭,在認同她的話。
拐角處,周至默默轉頭看過來,卻不見身邊的人有絲毫生氣的跡象。
這喜怒不形於色的冷淡模樣,竟讓他感覺有那麼一絲像主子平日的樣子。
江綰桑不知道身邊人的心思,看着那個說話的女子,好半天都沒想起來對方是誰。
原主在相府這十幾年深居簡出,每天面對的是學不完的琴棋書畫和女誡,除了讓她偶爾見見有婚約在身的七皇子,丞相夫人從不許她出門結交朋友。
原主以爲這是丞相夫人疼愛她的表現,可江綰桑卻明白,不過是因爲丞相夫人覺得她只是一顆棋子,不配結識那些高門貴女罷了。
既然想不起來這人的身份,江綰桑也沒有繼續回想。
她提起裙襬,活動了一下腳腕,動作沒有絲毫大家閨秀的優雅。
下一刻,她大步走出去,直奔還在大肆潑她髒水的女子,抬腳就朝她屁股上踹去。
“噗通!”
衆人剛看到拐角處走出一個人影,還沒看清是誰,就聽見一聲巨大的落水聲。
“啊——我不會鳧水!救命……救……”
池塘裏拼命撲騰的女子忽然停住,空氣都跟着寂靜下來。
她……自己站起來了。
水的位置也纔剛到大腿。
尷尬的氛圍,被江綰桑一聲嗤笑打破。
衆人這才反應過來,震驚的看着淡定放下裙襬的她。
池塘裏的女子也看過來,一副懷疑她是不是瘋了的表情,“江綰桑,這裏是皇宮,你……你竟敢踹我!”
江綰桑雙手環胸,對周圍的視線毫無反應。
皇宮又如何?
這人當着她的面蛐蛐她,不踹上一腳,她怕晚上會後悔得睡不着覺!
江綰桑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女子,笑得滿臉無辜,“我是看你嘴巴太臭,怕你在宮裏衝撞了貴人,特意幫你洗洗,不用謝哈。”
“你……”
女子指着江綰桑“你你你”半天,氣得臉都綠了,最後只能憤怒的瞪着自己的丫鬟,“愣着幹甚麼,還不趕緊拉本小姐上去!”
反應過來的丫鬟連忙聯合宮人下去拉人。
江綰桑沒阻止,還好心的給她們讓位置,但衣袖下的手指卻動了動。
就在女子要抓上丫鬟的手時,一陣風“剛好”迎面刮來。
女子身形一晃,直接朝後面倒去,摔了個四腳朝天的姿勢,連鞋子都飛出去了。
“噗——”
有人沒忍住笑出來,其他人也在笑,但都礙於面子憋着的。
江綰桑倒沒憋,還笑得很大聲。
“哈哈哈!”
似乎怕對方聽不見,她用兩隻手在嘴邊做了個喇叭形狀,正對着池塘裏的人大笑。
周圍的人:“……”
這個江綰桑,不會是瘋了吧?
“夠了!”
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,有些耳熟。
江綰桑收了笑回頭,就見一個穿着橙色長裙的女子快步走來。
女子面容姣好,眉宇間帶着一絲和皇城中貴族女子不同的灑脫和英氣,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。
她一出現,周圍的人都自動讓出一條路,連陽光也很適時的打在她身上,彷彿她就是天生萬衆矚目的存在。
江綰桑挑眉,臉上的笑淡了幾分。
這就是丞相府兩個月前找回來的真千金,這個書中世界的女主,她這個惡毒女配天生的敵人——江梓晗。
江梓晗走到面前,面含怒火,“你怎麼就這麼惡毒,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將一個女子踹進池塘,還不快給人家道歉!”
面對她的質問,江綰桑也沒生氣,“想讓我道歉可以,先讓她給我道歉。”
“甚麼?”江梓晗震驚,“你做錯了事,還要人家給你道歉?”
江綰桑眼皮一抬,“她在大庭廣衆之下造謠我,話有多難聽大家都知道,我不該讓她道歉嗎?”
江梓晗啞住,顯然她也聽到了剛纔那些話。
可她轉頭看見剛從池塘爬起來的女子渾身淤泥,可憐兮兮的模樣,心裏升起憐憫之情。
“她只是隨口說了你兩句,你卻直接將人家踹水裏,這件事確實是你做得太過分了。”
江梓晗皺着眉,一臉不贊同,“兵部侍郎庶子本就是因爲你纔會出事,你也確實被刺客擄走找不到人,她也只是說出事實而已。”
事實?
江綰桑都要被氣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