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第2章
出於林寒曾經的“餘威”，方采薇第一時間站了起來，一臉驚恐道。
“相公，我......我還是把那些衣服洗了吧。家裏已經沒有米了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相公餓肚子的。”
林寒苦笑着罷了罷手。
“算了，大家都忍一下吧，喫的明天再說，你們先睡吧！”
看着突然一下溫柔了萬倍的林寒，方采薇難以置信，同時心中忍不住湧起一絲激動與喜悅。
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。
但她知道這不是夢，只是很怕這絲難得的溫馨會突然消失。
對於相公的命令，她不敢違抗，連忙帶着女兒來到稻草牀上睡了下去。
林寒看着這髒兮兮的環境，那破爛如狗窩的稻草牀鋪，再想想自己那十幾套的海景別墅、高級莊園，超一流的管家和傭人，還有自己親手打造的超現代化智能家居系統。
強烈的反差，讓他幾乎崩潰，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。
“也許我現在只是在做一個逼真的夢呢？或許我睡一覺就回到現代了呢？”
他內心忽然產生一絲希冀。
但下一刻他還是理智的放棄了這種不現實的想法，他現在這種快凍到肌體生疼的感覺，做夢可做不出來。
同時，內心開始分析自己穿越的原因，希望能找到某種契機。
他想着，那些小說中，不管是車禍死的，還是電死的，穿越的方式稀奇古怪，但大多都是以死亡做爲穿越的開局的。
可這個世界又沒有電，也沒有其他現代化的東西。
難道自己必須要以某種S法，才能回去？
“對了！”
林寒聞到自己一身酒氣，想起自己穿越前也喝得正嗨呢，也許這裏面有關聯呢？
“對，可以一試，明天就搞點酒，就活活喝死！”
“反正死也比留在這裏強，賭一把！”
有了決斷，林寒開始考慮睡覺的問題。
這破木屋裏就一張牀，他可不想在一個髒兮兮的地方跟一個陌生的女人睡覺。
儘管方采薇的姿色也相當不錯，可是她臉色太憔悴了，身上哪有現代美女們那種妖嬈嫵媚、可愛動人？
“算了，頂一頂吧，反正明天我就要回去了，大不了熬一晚上！”
腦海中這個念頭剛閃過，不遠處傳來方采薇輕柔的呼喚聲。
“相公，牀已經捂暖了，你也快來休息吧！”
林寒一愣，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面，正是每晚睡前，方采薇和女兒爲前身暖牀的場景，就這，前身還挑挑揀揀，時常不滿意就是破口大罵，甚至動手打人。
“你們睡吧，我不困。”
內心嘆息一聲，林寒決定就這麼在火爐旁守一晚算了。
只是理想很豐滿，現實太骨感。
哪怕守在火爐子，四面八方吹進來的寒風也讓他直哆嗦，越是夜深，風雪越大，也就越冷了。
這漏風的破房子根本沒一絲保暖效果。
再頂下去，他感覺自己真快要成冰棍了。
“媽的，好漢不喫眼前虧，睡就睡吧！”
林寒憋屈着，一臉嫌棄地鑽進了那髒兮兮的用厚厚的稻草編制的被窩裏。
然而剛鑽進去，方采薇便溫柔的爬到了他身上。
“你幹甚麼？”
林寒嚇得差點兒尖叫出聲，這娘們不會這天寒地凍的還想那事兒吧？
方采薇不解：“相公，不是每晚你都要我爲你捂暖嗎？”
感知她確實沒有其他動作，而且確實在她身上傳來一陣陣暖意，林寒心中微松。
果然，有了她的溫柔，再加上蓋着被子，底下鋪着稻草，一下子就抵擋住了嚴寒，儘管還有一絲寒意，但總算不至於沒法睡了。
轉眼到了第二天清晨，林寒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，睜開眼，便見方采薇已經起牀了。
見林寒看來，她連忙道：“相公，你和香兒接着睡吧，今天還有很多衣服要洗，還得去張亭長家再結一下上個月的織布工錢。相公呆會起來了要是想喫酒，可以先去賒，等洗衣換了錢，我會去付錢的。”
說完，她便急急忙忙出了門。
林寒這才發現，自己不知何時，已經將那小丫頭抱在懷裏了，紅撲撲的小臉蛋，睡得正香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動靜，她扭了扭身子，明明閉着眼臉上還露出一絲驚懼，低聲呢喃着夢話：“爹爹，不要打了，香兒知錯了！”
聽到這話，林寒心中隱隱一疼，忍不住伸手輕撫這小丫頭的臉蛋。
“放心吧，爹爹不會再打你了。”
不知是不是這話起了作用，小丫頭竟然眉頭一下舒展開了，她又喃喃道：“爹爹，你買的糖葫蘆真好喫，香兒以後可不可以天天喫呀。”
林寒一時無言以對，只能深深嘆口氣，也起了牀，讓小丫頭接着睡。
他心疼這對母女，卻並未失去回去的決心。
憑記憶，他踏着積雪哆裏哆嗦地來到了村上專門釀酒的趙老三家。
見到是老主顧，趙老三臉上笑容滿面。
這個窮鬼雖然沒錢，可是他老婆肯幹啊，雖然每次都來賒酒，但後面他老婆都能付清的。
“嘿嘿，林秀才，又來賒酒啊？今天想賒多少？”
林寒沒有猶豫，伸出五根手指。
“五斤！”
趙老三差點兒下巴沒驚掉地上。
“多少？”
“少廢話，賒五斤！”
林寒考慮到前身本就是個酒蒙子，怕喝少了醉不死。
“沒搞錯吧，平常你就三兩五兩的賒，今天一口氣賒五斤，知道要多少錢嗎？”
林寒心中有些愧疚，但想了想，自己這次穿越回去，不管結局如何，也算是徹底爲方采薇解決掉一個大累贅了，喝她點酒換她後半輩子，也不算佔她便宜。
於是便道：“有我老婆來付賬你慌甚麼？你到底賒不賒？”
趙老三猶豫片刻，想着方采薇平日的人品，確實從來不會賴賬，這一筆大生意他也不想放過，便一咬牙：“賒！”
片刻後，林寒往家趕，一邊喝一邊走。
別的不說，這古時候的純糧食酒，還真有一股現代酒沒有的獨特香味。
不過，他沒往家趕，而是在來到半路上的時候，找了塊石頭便坐下了。
“嘿嘿，這裏倒是個魂歸西天的好地方！”
打着哆嗦，灌着酒，林寒有些醉意地躺了下去。
酒越灌越多，他眼皮越來越深，也感覺四周越來越冷，好像有一股陰冷的死亡感要來臨了。
“不是生就是死，嘿嘿......我的大好人生，我回來了......”
在寒風呼嘯中，林寒的意識漸漸消失。
......
不知過了多久，等林寒醒來時，只感覺全身都在打着擺子。
“我回到現代了麼？”
林寒雖然感覺身體時冷時熱的很難受，可卻滿心歡喜。
就在這時，耳邊傳來一陣關切的聲音。
“相公！相公！”
林寒猛的睜開眼睛，瞪着眼看向面前一臉關切望着自己的方采薇和林香兒。
“相公，你醒了？太好了，香兒，你爹爹終於醒了！”
林寒臉色大變，看着依然如故的破爛木房，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大發雷霆。
“該死的，爲甚麼還是這個鬼地方，我爲甚麼沒有回去？憑甚麼不讓我回去？”
他暴跳如雷的模樣，嚇得母女兩人蹬蹬蹬連退數步，臉色煞白，眼神中恢復了往日的驚恐。
“相公，對不起，妾身去亭長家結工錢還是沒結到，所以回來得晚了，這才讓相公在寒風中凍了那麼久，都是我的錯，妾身該死！”
聽到，方采薇驚恐的道歉聲，原本神色猙獰的林寒一下愣住了。
他盯着母女兩瑟瑟發抖的模樣，心中原本無邊的怒意一下消失殆盡。
呆愣片刻，慘笑一聲，他起身坐在了牀頭。
方采薇連忙道：“香兒，快去把薑湯端來給爹爹驅寒，把粥也拿過來，你爹爹還沒喫過飯呢。”
很快，一碗黑乎乎的湯和一碗稀粥就端到林寒面前。
方采薇柔聲道：“相公，快喝了薑湯吧，這樣身體會舒服些，再把粥吃了就有力氣恢復了。”
感受着眼前這女人的溫柔，林寒心裏不是滋味。
他注意到一旁小丫頭看着粥時一臉渴望的神色，便知道她和方采薇母女肯定也都沒喫呢，頓時內心的罪惡感更強了。
“香兒，你把粥喝了吧！我不餓。”
林寒將粥推到了林香兒面前，同時，又把薑湯放到了一旁。
他心中嘆息，若是這次不被方采薇救，說不定，這一次就已經成功回去了。
不過，這並不能熄滅他的鬥志，既然一次不成，就兩次。
他就不信，自己想死還死不了，一咬牙，又重新把牀邊的酒提了起來，準備再醉死一次。
就在這時，門外傳來一道聲音。
“方采薇，你欠我家的一百文錢到現在可都已經三個月了，是不是也該還了？”
緊接着，門口一下子推門進來兩個人。
爲首的是一個嘴角有顆大痣的矮肥婆娘，一臉兇相，身上穿着頗爲奢華的古代裘衣，腰間束着黑色腰帶，上面還點綴着幾顆綠石，腳下是一雙厚厚的獸皮靴子。
在她身邊一個面相跋扈的少年郎，也都穿着裘皮大衣，扎着綠石腰帶，腰間甚至還掛着一塊雕刻精緻的玉佩。
隱約還能看到那肥婆娘襲衣內，腰間掛着的好幾貫銅錢，頗有些家財萬貫的味道。
“郭夫人？”
見到來人，方采薇臉色微變，連忙哀求道：“郭夫人，我剛爲相公還了五斤酒的賒賬，剩下的十文還要買糧，還請郭夫人再寬容我一段時間吧。”
郭秀娟冷笑一聲：“我都容你多少時間了？而且當初的一百文，現在利滾利，也早就有兩百文了！”
“甚麼？”
方采薇臉色蒼白。
“哼！”郭秀娟冷哼道，“再這樣滾下去，這錢我看你這輩子都還不上了，但欠債還錢，總歸是天經地義的吧？”
方采薇苦澀道：“郭大娘，您有話就直說吧。”
郭秀娟咧嘴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“呵呵，那我可就直說了，我看你家香兒乖巧懂事，與我家老二那是天作之合，這樣，只要你將香兒留給我家做童養媳，你欠我家這兩百文就一筆勾消，另外，我再給你三百文，你看如何？”
采薇臉色大變，瞬間急了。
“甚麼，要香兒給你那個傻兒子當童養媳？不可能！我不會同意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