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第5章
鬼老名爲王戩,或許稱不上泰山北斗,但是在中醫界來說算得上名醫大家。
一生救治過無數患者,如今年事已高,幾年前便不再出診看病,在家頤養天年。
若不是看在唐宏業樂善好施,聲名在外,加上出手闊綽的份上,不可能出診。
他孫女名爲王南鳶,自小便跟隨爺爺學習醫術,一身醫術也算小有成就。
出身名家傳承,姿容貌美,平時眼高於頂,最看不起學院出身的同行。
很不巧,羅天正在她看不起行列,更聽不得羅天大言不慚的豪言壯語。
羅天微微皺眉,斜睨一眼王南鳶,長得確實不錯,青春靚麗,人品堪憂。
尤其經過柳如煙的深刻教訓,心裏已經對漂亮女人產生抗拒,甚至是厭煩。
沒有搭理王南鳶,正色道:“唐總,你若信我,唐小姐自可安然無恙。”
“唐叔叔,別聽他胡說八道。”王南鳶說道:“別在折騰小雨姐,讓她安心走吧。”
鬼老始終沒吭聲,捨不得訓斥孫女是一方面,更大原因是同樣不相信羅天。
太年輕了,哪怕從小學習中醫,醫術又能高到哪裏去?八成是想巴結唐總。
泥人還有三分土性,王南鳶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遜,羅天脾氣也上來了。
他腦海有多到傷心的各種玄妙針法,可以救治唐家千金的不下數十種。
但他都不準備用,就用鬼門針法。
“區區寒煞之氣,不值一提。”
他冷冷道:“冰塊臉,好好看着,鬼門針法,並非你家獨有,我也會。”
言罷,來到病牀前,然而當他看清牀上的人直接愣住,忍不住失聲驚呼。
“唐詩雨!”
他懵了。
萬萬沒想到病牀上的人是自己同學,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見面,更沒想到唐詩雨是唐宏業的女兒。
因爲唐詩雨爲人比較低調,同學之間除了李星河,沒人知道她的身份。
“羅醫生,你認識小女?”唐宏業驚詫。
豈止是認識。
我們之間還有過一段甜蜜的愛情啊。
羅天苦笑:“唐叔,您忘了,我可是中醫藥畢業的,和唐詩雨是同學。”
唐宏業一拍腦門:“原來如此,那就拜託你了。”
同時,他心中疑惑不解,如果羅天的醫術真那麼厲害,爲何沒聽女兒提起過?
羅天點點頭,大手輕輕一揮,猶如變戲法般收回唐詩雨身上的烏金毫針。
王南鳶冷笑,鬼門針法玄妙無比,真以爲是爛大街的白菜,是個人就會。
“小夥子,不能拔針。”鬼老咳嗽,臉色潮紅:“太冒失了,一旦拔了針,唐小姐性命不保。”
唐宏業沒有阻攔,已經顧不了那麼多,除了相信羅天之外,別無選擇。
羅天充耳不聞,運轉藥神決閃電般出手。
一邊行鍼,一邊開口:“十三針可以疏通經脈,驅邪破煞,對百邪癲狂一類的病症有奇效。”
“一針人中,斜刺從下向上。”
“二少商,從外向內直刺。”
“三針隱白四陵良,五針申脈六風府,七針頰車八承漿。”
“九針勞宮十上星,十一曲池火針強,十二會陰不用忙,十三舌底在中央。”
這一刻,王南鳶絕美的面龐滿是呆滯,猶如冰雕,三魂七魄打得碎成渣。
羅天不僅會,而且行鍼手法飄逸自然,比爺爺的手法更加老練,難以接受。
咳咳…
鬼老雙眼發直,激動的渾身顫抖,聲音開始變形:“最後一針......”
可惜,羅天手法快如電光,老爺子沒看清,急得他差點噴出一口老血。
“牛逼!”
姚院長髮出由衷讚歎,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,從未說過的兩個字脫口而出。
他心中打定主意,無論羅天在哪所醫院任職,一定要不惜代價挖過來。
甚麼?
一院沒有中醫科,開玩笑,那都不是事,本院長大筆一揮,專門成立一科。
“神乎其技。”
唐宏業看着女兒寒氣散盡,面色恢復紅潤,體溫恢復正常,差點喜極而泣。
羅天抹了一把汗水,笑道:“唐叔,幸不辱命,再過幾分鐘詩雨就能甦醒。”
“我…”
唐宏業非常激動,有點語無倫次:“小兄弟,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。”
“應該的。”
羅天說道:“秦教授說您是大善人,幫助過很多人,好人自然有好報。”
話雖如此,但唐宏業不是差事的人,當場掏出支票,很是豪氣道:“隨便填!”
“唐叔,真不用。”羅天哭笑不得。
“痛快點,叔叔除了詩雨就剩下錢,你不收,以後讓叔叔老臉往哪擱。”
些許錢財罷了,只要詩雨沒事,散盡家財都無所謂。
“羅天,唐總一份心意,收下吧。”
姚院長開口勸說。
從羅天着裝打扮,老傢伙看出羅天家庭並不富裕,給錢都不要,傻不傻。
羅天不是扭捏的人,在支票上填上數字,不多不少,正好五十萬。
李星河坑了他,雖然不爽,但得認,沒有把柄才能更好的收李大坑比。
唐宏業訝然,以爲羅天不得填個幾百上千萬,居然只填五十萬,不錯不錯。
王南鳶這時回過神,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,清冷厲喝:“你偷我家傳針法。”
“閉嘴!”
鬼老勃然大怒,大比兜直接呼在孫女臉上,留下清晰的五指山。
你爺爺我都不會最後一針,人家會,怎麼有臉說出人家偷了王家針法的話。
王南鳶嬌生慣養,錦衣玉食,爺爺從沒打過她,不知是生氣還是疼,哭了。
鬼老沒心思管孫女,顫顫巍巍上前幾步:“小友,南鳶多有冒犯,對不起。”
說着,躬身道歉。
“鬼老使不得。”
羅天急忙讓開:“您老這不是折煞小子,您老沒錯,要道歉也該當事人道歉。”
懂了。
鬼老叫過孫女,呵斥道:“給羅小友道歉,別糊弄,真心實意道歉。”
王南鳶剛纔一時無法接受,這纔出言不遜,鬼老一巴掌徹底打醒了她。
她擺弄衣角,垂着頭,微不可聞:“對不起。”
“甚麼?”
羅天故意聽不清:“王大美女,勞煩你大聲點,我耳朵不好使,聽不清。”
姚院長哭笑不得,歸根結底,羅天終究是個年輕小夥子。
“是我冒犯了你,給你賠禮道歉。”王南鳶提高聲音,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。
“行吧。”羅天滿意點點頭:“我大人不記小人過,這次就算了。”
“不過,請你記住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神州大地,醫術大咖多了去。”
“羅小友,老朽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當說不當說。”
“但說無妨。”
對於中醫前輩,羅天發自內心尊敬,剛纔的一點不愉快,沒放在心上。
“說來慚愧,老朽鑽研醫術數十載,無緣鬼門針法最後一針,可否......”
鬼老老臉一紅,雖說學無止境,不恥下問,但七十多歲跟後輩討學,非常尷尬。
最重要一點,中醫注重傳承,學習別人珍貴針法,一般人不可能同意。
他醉心醫術,最大心願就是有生之年補齊最後一針,機會難得,不想錯過。
原來與此。
羅天恍然大悟,滿不在乎道:“您老想學最後一針啊,沒問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