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第4章
初晚輕看着張萬里，就是這個人，要毀了原身。
“挑戰規則：每個嘉賓打開手機，給通話記錄第一個人打電話，告訴他自己遇到了麻煩急需用錢，向他借十萬。”
“直到對方同意，纔算挑戰成功。”
“我們會以電話從撥出到結束的時長作爲選房順序，最快完成的最先選房。”
“若撥打三次對方都不接，則直接墊底。”
“這是各個房間的照片。”
張萬里說着，將六間大小不一的房間照片擺出來，有寬敞向陽帶陽臺的大臥房，也有背陰的小房間。
從導演說話開始，每個藝人都將按照給的劇本，去演這場綜藝。
看這個陣容，顯然真正的主角就是舒茵了。
大臥房自然會歸給她。
但打電話環節導演並沒有在劇本中提及，衆人有些意外。
這個環節涉及到節目以外的人，是不受他們控制的。
每個人握着手機，心裏都在疑惑張導想幹嘛。
“導演，我最近聯繫人是外賣員怎麼辦？”文樂生無可戀地舉手。
衆人都笑了。
“那沒法，認輸。”張萬里輕笑。
只有初晚輕在擔心，她這兩天沒有主動給任何人打過電話，除了前一天晚上熟悉手機操作時誤撥了一個號碼，原身給那個號碼的備註是一個愛心。
她拿出手機，長嘆口氣。
她實在無意去打擾那位人上人，但事已至此，她總不能臨時撥一個別的號碼，攝影師都拍着呢。
初晚輕看了眼離她最近的攝影師，是個陌生的男人，應該是她的PD。
“從晚輕開始吧。”
初晚輕抬頭，對上張萬里深邃的眼睛。
她看見張萬里頭頂的畫面——
他站在衆人面前，神祕一笑，說：“挑戰環節結束，舒茵第一，文樂第二，劉欣蕊第三，周文毅第四，華悅第五。最後一名，初晚輕。”
初晚輕挑眉，霍凜衍果然不會接她的電話。
她點開那人的號碼，撥出去。
嘟嘟的聲音漫長而緊張，所有人都緊盯着她。
初晚輕已經預料到了結果，反而很輕鬆。
電話自動掛斷，她又打了一遍。
本以爲還是自動掛斷，但是沒有——
“有事？”低沉沙啞的嗓音從開着免提的手機裏傳出來，帶着淡淡的倦意和散漫。
初晚輕愣了愣：“抱歉，你是在睡覺嗎？”
對面安靜了一會兒：“嗯，沒事掛了。”
“等等！”初晚輕看了眼張萬里和衆人，還是說出了固定臺詞。
對面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，應該是從牀上坐了起來。
“你又在玩甚麼把戲？”對面人聲音略帶不耐。
初晚輕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，“不是把戲，我是認真的。”
也許是她的語氣太過嚴肅，霍凜衍安靜了好一會兒，才冷聲道：“等着。”
初晚輕詫異地看着被掛斷的手機界面，懵了。
竟然......同意了？
如此輕鬆就同意了？！
“晚輕，你打給的是誰啊？”華悅問道。
初晚輕抿了抿脣：“一個......認識的人。”
霍凜衍那麼厭惡原身，應該是不願和她扯上甚麼關係的。
“廢話，不認識還能打電話？”舒茵翻了個白眼，嗤笑道。
初晚輕看着她頭頂被拒接三次惱羞成怒的畫面，沉默不語。
所以墊底的是舒茵，最後一個選房子的卻是她嗎？
“是不能說的人嗎？”劉欣蕊小心翼翼地問道，無辜的眼睛怯怯地看着她。
初晚輕回看她一眼，面帶微笑。
劉欣蕊頭頂卻是她發瘋般尖叫的場景，像受了刺激。
“晚輕老師，您別這麼看着我呀，我就是好奇問問。”劉欣蕊縮着脖子藏在文樂身後。
文樂面帶歉意地對初晚輕說：“初老師抱歉，蕊蕊不太會說話。”
“我哪有！問一下都不行嗎？是有多見不得人？！”
劉欣蕊突然尖聲道，神色激動。
“蕊蕊？”文樂詫異地看着她，“你怎麼回事？”
“這話應該我問你吧！你爲甚麼向着她說話？！看她好看是吧？想追她是吧？”劉欣蕊言辭激烈，狠狠瞪了眼不明所以的初晚輕。
“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，人家可是出了名的交際花，可看不上你這種小白臉！”
“劉欣蕊！你瘋了？！”文樂猛地站起身，指着劉欣蕊氣得說不上話。
“我沒瘋！從進來你就一直在瞟那個狐狸精，你不心虛嗎？！”
“我心虛甚麼？我和你現在好像只是朋友吧？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瞟她了？自己心臟看甚麼都是髒的，我他麼真是看錯了人！”
“只是朋友？哈哈哈哈文樂你承認了吧？你就是愛上她了！巴巴地追着我的時候，你怎麼不說只是朋友了？文樂，你真噁心！”
“你！”
“行了！吵得人心煩。”舒茵沉聲道，嘴角卻勾起一抹弧度，看好戲般瞥了眼初晚輕。
初晚輕掩眸，沉默地坐在一邊，像個局外人。
拜親姐姐初婉琳所賜，原身如今在圈中名聲很差，圈內人看不慣她，初晚輕並不意外。
可劉欣蕊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，在綜藝節目上如此直白，還是讓她有些驚訝。
她不清楚劉欣蕊的恨意來自哪兒，原身之前認識她嗎？
初晚輕的預測能力只要被一個人觸發過，看不看這個人就是由她控制的，只是不一定能看到多久之後的畫面。
她緩緩朝劉欣蕊看過去，眉目一凜。
原來如此。
張萬里象徵性安撫了兩人，道：“大家彆着急，等節目播出後，後採會告訴大家接電話的都是誰。”
第二個打電話的是舒茵，毫不意外，三次都沒有接通。
舒茵臉色難看至極，全場寂靜無聲。
她警告地瞪了眼張萬里，後者心領神會，給了她一個眼神。
舒茵瞬間換了臉色，面帶笑意地盯着手機屏幕。
“舒女神在笑甚麼？不是沒打通嗎？”華悅好笑地問道。
舒茵臉上突然湧出害羞之色：“沒甚麼，只是想到他可能在忙。”
衆人瞬間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，張萬里直接宣佈下一位。
文樂撥給了外賣員，對方意外地接了，但文樂實在說不出借錢的話，道個歉就主動掛斷了。
“我認輸。”他妥協道。
下一個是劉欣蕊，她臉色還是很差，電話一次就撥通了，原來是她爸爸。
劉欣蕊說出固定臺詞，老人家當了真，焦急萬分地說馬上去籌錢，語氣裏盡是擔憂害怕。
聽得初晚輕於心不忍，劉欣蕊則興奮地表示自己最快做完挑戰，便掛斷了電話。
“不跟叔叔解釋一下嗎？”華悅提醒道。
“沒甚麼好解釋的，他整天待在家裏閒着，就愛瞎操心。”劉欣蕊淡淡道。
華悅沒再說話，點開自己的聯繫人撥通電話。
“姐？你不是在參加節目嗎？”
驚喜稚嫩的男聲傳出來，華悅笑得很溫柔：“姐想你了啊，不行啊？”
她無視張萬里提醒她做任務的暗示，專注地和自己弟弟聊了會兒，便掛斷了。
“我弟弟在住院，我不可能向他求助。”
“我也認輸。”
張萬里臉色不太好看，將目光轉向一直沉默充當背景板的周文毅。
“不能再認輸了，周老師，打吧。”
周文毅俊逸的臉上莫名閃過一絲不自在，慢悠悠點開手機。
“喂？阿毅？”
年輕甜美的女聲響起，衆人這才明瞭周文毅爲何如此磨蹭。
周文毅眉目瞬間柔和下來：“在做甚麼？”
“看你的電視劇呀。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呀？”
周文毅勾勾脣角，語氣卻變得嚴肅：“小離，我遇到點麻煩......”
掛斷前，周文毅關掉免提，走到一邊溫柔地安撫被嚇出了哭腔的愛人。
“真幸福。”華悅感嘆道。
初晚輕在心裏默默認同。
等周文毅回來，張萬里便宣佈道：
“挑戰環節結束，舒茵第一，文樂第二，劉欣蕊第三，周文毅第四，華悅第五。最後一名，初晚輕。”
衆人詫異，只有舒茵依舊高昂頭顱，起身優雅道：
“謝謝導演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咯~”
說着便提起行李箱要上樓。
“箱子太重我提不動，你叫文樂是吧？你來幫我。”她下巴輕點文樂的方向，悠悠道。
突然就排在了第二名的文樂看了眼不作聲的張萬里，走過去提起舒茵的箱子往樓上去。
“導演，我們都知道誰纔是真的最後一名，這樣真的好嗎？”華悅坐在沙發上，盯着張萬里。
張萬里笑了笑：“節目的剪輯和播出都是我在把控，各位來這兒無非是想增加曝光度，都有私心，各取所需而已。”
話裏的警告意味已經很明顯，初晚輕輕輕碰了碰華悅，朝她搖頭。
華悅深吸口氣，劉欣蕊在一旁道：“第三應該也能選個不錯的房間了，反正除了最小的我都能接受。”
她興沖沖地上了樓，初晚輕見氣氛沉默，站起身剛要開口。
“導演，我是第四個選房間的吧？”周文毅出聲。
“是的。”
“我選最小的那間。”
初晚輕詫異地看過去，他們每個人都有劇本，周文毅有一定的粉絲量，絕不可能住最小的房間。
張萬里深深地看他一眼，語氣淡然：“你考慮好，節目現在並不缺常駐嘉賓。”
初晚輕剛啓脣想說話，周文毅卻朝她淡淡一笑，對張萬里說：“正好，我也不缺綜藝資源。”
初晚輕垂眸，周文毅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，無法觸發預知能力，她甚麼也看不見。
但此時此刻，這份暖心是實實在在的。
初晚輕朝他感激地點點頭，轉而對張萬里說：
“我想這個排名是張導用了心的，我的確應該尊重節目。”
聞言，周文毅蹙眉，張萬里滿意微笑：
“那就這麼定.......”
“但尊重節目的前提是，”初晚輕迅速打斷他，“導演有給到嘉賓足夠的尊重。”
張萬里臉色一僵，略顯詫異地看着本該懦弱接受安排的初晚輕，眼裏都是不滿。
初晚輕忽略他的眼神：“我們陪張導演了這麼一齣戲，是看在節目的份上。”
“按照真正的排名我應該是第三，前面選了房間的我可以不計較，但下一個就該是我了。”
她說完，兀自提着行李上樓，沒有給張萬里阻止的機會。
周文毅和華悅看了眼張萬里鐵青的臉色，也一同提着箱子上去。
“豈有此理！”張萬里在客廳怒吼，被打亂計劃的他憤怒地拿出對講：
“所有人聽着，初晚輕必須住最小的房，我不管你們用甚麼方法，必須讓她住進去！”
對講機裏一片沉默，直到張萬里又吼了一句，纔有人回覆道：
“導演，咱們的目的就是捧舒茵，只要她是第一就行了吧？”
說話的是製片人。
“你懂個屁！這節目有誰的投資你不知道嗎？得罪了她你還想不想混了？！”
“少廢話！趕緊去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