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第6章
阮辭的眸子亮若星辰,一不留神就會讓人淪陷。
司沉夜的喉結微動,眸色陰鬱。
“阮辭,我生平最厭惡的,就是撒謊。”
誰會喜歡他這樣一個殘疾又壽數難長的人?除非這女人是個傻子。
阮辭嘆了口氣,果然這種突如其來的表白是不會有人相信的。
她正色道:“其實我是想跟你做個交易,阮氏現在被我大伯一家霸佔着,我一個人是鬥不過他們的。
反正爺爺也不許我們離婚,不如我們先做一對假夫妻。
我幫你哄爺爺高興,你給我撐撐腰,怎麼樣?”
“我考慮一下。”
司沉夜的眼神柔和了一些,果然談生意的時候,這男人就理智多了。
回到檀香居,司沉夜讓程雙給阮辭送了外傷藥。
阮辭喜滋滋的收下。
......
這兩天,阮辭在檀香居像自己家似的,適應的極快。
不光能找出家裏落了灰的花瓶插上花,連保鏢阿強丟了好久的鑰匙扣都被她找到了。
像是已經在這裏住了許多年。
檀香居以往安靜的有些寂寞,突然因爲阮辭的出現熱鬧起來。
除了新夫人對這誇張妝容的執着,讓人頭疼。
早上。
阮辭坐在餐廳笑眯眯的和司沉夜打招呼:“早上好啊~”
司沉夜看着這明媚的笑容,配上誇張的煙燻妝,有種大早上撞鬼的感覺。
但他向來不愛評價別人的容貌。
“早。”
一個字,就結束了對話。
阮辭不死心的湊上去,眨着黑漆漆的睫毛:“你給我的外傷藥超管用的,我的傷口已經快好了!”
司沉夜看着阮辭一臉拉近關係的天真表情,淡定的點點頭。
“我以前養的狗受傷就是用這個藥。”
“......”
“不過它的眼圈沒有你這麼黑。”
“......”
你纔是狗!你全家都狗!
司沉夜看着阮辭,勾了勾脣。
阮辭拿着勺子攪動碗裏的粥,半天才喝一口。
司沉夜疑惑:“喫不慣檀香居的早飯嗎?”
“不是。”
前世坐牢時,阮雪妍經常讓人往她的飯里加蟲子、加腐肉,她每次都要摳着喉嚨吐出來。
以至於她現在喫飯前,總是想檢查一下入口的食物是否乾淨。
......
飯後,阮雪妍如阮辭所料,再次造訪。
阮辭剛走出檀香居,阮雪妍就一把抓住她的手,表情急切。
“小辭,你那天爲甚麼......”
“堂姐,你還好意思來找我?”
阮雪妍還沒開口,阮辭就先發制人。
“宋子琛毛手毛腳的觸動了檀香居後門的機關,害我差點被保鏢發現。
出事之後他跑的可真快,到底是不是真心帶我走?”
阮雪妍被阮辭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頓,不僅不能發火,還得耐着性子哄。
“小辭,明晚我爸的生日宴上,我給你和宋少單獨安排一個房間,讓你們倆好好相處一會。”
阮辭不滿的哼了一聲:“這次不會再出甚麼狀況了吧?”
“不會不會,你放心吧。”
阮雪妍又激動道:“你之前讓律師起草的那份股權轉讓書已經準備好了,你明晚回來籤個字就行了。
到時候你在宴會上當衆送給我爸爸,他一定會很高興的。”
阮辭眼底劃過冷意。
幫她和宋子琛私會是假,交出股權纔是真的。
前世在這場宴會上,她將阮氏拱手讓給了阮雪妍一家。
這也成爲了她命運的轉折點。
從那之後,阮雪妍更肆無忌憚的算計她,將她手裏所有的資產全都掏乾淨後,以S人罪陷害她進了監獄。
“對了,還有這個禮服,是宋少特意爲你準備的。”
阮雪妍笑容溫柔,哪裏看得出半點算計?
阮辭接過:“好啊,我一定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樓上。
司沉夜從監控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臉色冷若冰霜。
這女人真是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!
......
阮辭打開禮服盒子,看起來確實是某大牌的新款,實際上只是一件高仿。
要是失憶前,她一定爲宋子琛的心意感動的一塌糊塗。
可現在細想,宋子琛作爲私生子,手頭本來就不寬裕,就算有錢也不會花在她這個醜八怪身上。
她要是穿上這身高仿,再加上這誇張的妝容和雜草似的金髮,活脫脫一個夜店女郎。
可她重生後還沒來得及去銀行處理資產,一時騰不出錢來。
她靈機一動,丟下禮服,特意洗掉妝容才走進書房。
“司沉夜,你能不能借點小錢錢給我買一件禮服?我過幾天會還給你的。”
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,在鼻尖處比了個“一點點”的手勢,像個狡黠的小貓。
司沉夜的手摩挲着鋼筆,一張臉如冰霜一般。
“出去。”
阮辭眨着明眸,纖長的羽睫忽閃忽閃的,襯的那雙秋水剪瞳更委屈可憐。
“司沉夜,明天是我第一次回孃家,要是連一件像樣的禮服都沒有會被人嘲笑的。”
“關我甚麼事?”
司沉夜的語氣冷的能把人凍死。
阮辭可憐巴巴的癟着嘴:“我好歹頂着司太太的名頭對不對?你土豪沒人性......
不是,你大人有大量,幫幫忙嘛......”
司沉夜抬眼,眸中的冷漠如萬年寒冰。
“你去老宅告訴爺爺,你想離婚,高定禮服隨你挑,外加一套市中心別墅和一億支票。”
這句話如同一盆涼水澆在阮辭頭上,將她的一腔熱情全熄滅了。
她的小腦袋緩緩的垂下去:“你覺得我是圖你的錢?”
“我只有錢,除了錢你還有甚麼可圖的?
只要你主動提出離婚,合理範圍內,要多少錢都可以。”
阮辭心裏湧起酸澀,胸腔被委屈填滿:“可你明明說會考慮我們倆合作的......”
“我考慮過了,不合作。”
“司沉夜,你真的這麼討厭我嗎?”
司沉夜抬眼,黑眸中的冷意直直的刺入她的心。
“對,直白點說,你住在這裏我覺得很礙眼。
禮服明天會送到,回到阮家之後,你就不用再回來了。”
阮辭被這句話砸的腦袋嗡嗡作響,登時紅了眼睛,幾乎是忍着喉頭的酸澀才勉強開口。
“你這話是甚麼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們離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