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摔碗走人
浴室的水聲斷斷續續,我趕緊換好了衣服。
爲了防止被看見兒童不宜的部位,我挑了件最保守的運動服。
陸雲州走出浴室。
我的臉不爭氣地又紅了。光着上身的他只鬆鬆垮垮繫着一條白色浴巾。
他頭髮溼漉漉的,水珠順着他輪廓分明的臉頰落下,胸膛上的水珠也隨着走動滑入他線條分明的人魚線。
我看得出神,直到陸雲州鄙夷輕笑出聲。
我尷尬別過頭。
身後溫熱傳來,他在我耳邊呼出熱氣:“回來了就別鬧了,乖乖的。”
他的口氣像極了在哄小孩。
我心裏狠狠抽了下,這副身體很誠實地反應了甚麼是心動。
我避開他的呼吸,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很冷:“陸雲州,我失憶了……”
“呵。”陸雲州雙手環抱我的腰,慢條斯理地摸着細瘦的腰線。
他聲音慵懶帶着厭倦:“葉婉,你煩不煩?我說別鬧了。”
一股無名火從胸口衝出來,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推開他。
“我鬧?我從二樓摔下在醫院躺了三天。你一次都沒來看我!”
陸雲州黑眸沉靜地看着我:“嗯,所以呢?”
我氣得想笑。
就算從前的我是多麼令人討厭,但我起碼救了陸雲州的公司。
光憑這一點,陸雲州都得去醫院看望我是死是活。
可是他卻一副情緒平穩的樣子,像是我就是個情緒崩潰的瘋子。
我看着眼前這張帥得過分的俊臉,第一次覺得胃裏犯惡心。
我擺了擺手:“沒有所以,陸雲州,我們離婚。”
陸雲州反而笑了:“葉婉,你還不死心。我早就告訴你了。我們不會離婚。而你也不用嫉妒陳嬌,她是你一輩子都比不上的女神。”
我想吐。
我厭惡皺眉:“陸雲州,你耳朵沒聾吧?我說我失憶了,我不愛你了。我想和你離婚。”
我補了一句:“另外,我不記得陳嬌,所以我們現在離婚不是因爲她。”
陸雲州的臉色變得鐵青。
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將我抵在牆上。
我喫痛,眼眶又紅了。
陸雲州離我很近,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。
我的臉又不爭氣紅了。
因爲他的胸口抵着我的,高大健碩的身體將我緊緊壓制。
我聞到了他頭髮上清淡的柏木香,還有他呼吸中那好聞的男人氣息。
身體再一次背叛我,開始輕輕顫抖,腿也軟了。
我腦海裏甚至有一瞬間想親上陸雲州好看的脣形。
陸雲州又笑了,這一次他輕輕含着我的耳垂,讓我渾身如通了電似的顫抖。
“葉婉,你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生氣。你不記得陳嬌?那這兩年你天天在我面前瘋狂辱罵她,不正是告訴我你很在意她嗎?”
我咬牙:“陸雲州,你放開我!你不要臉!”
陸雲州懲罰似的在我耳垂上輕咬了一口。
“怎麼穿這身老土的衣服?你收藏的制服呢?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在我洗完澡穿上一套我沒見過的……然後學着電視上那些動作勾引我。”
他的呼吸漸漸粗重:“已經三天了,婉婉……”
我頭皮發麻,口乾舌燥。
披着二十六歲的皮囊,我現在的心智才十八。
我根本不知道“我”和陸雲州關係那麼差了,竟然那方面還能那麼開放。
難道說那方面又是我主動的?
要瘋了!
我狠狠推開陸雲州。陸雲州沒堤防被我推開差點摔倒。
他眼眸驟然陰沉:“葉婉你推我?你喫錯了甚麼藥?”
我再也不想和這個人說話了。
我匆匆打開房門:“我要下樓喫飯了。你自便。”
……
下了樓,餐廳一桌子豐盛菜餚,壓根沒有因爲陸雲州晚到而不煮他那份。
我掃了一眼,全部都不是我喜歡喫的。
轉念一想肯定是陸雲州愛喫的。
呵,還真的是……夠了。
我坐下來開始吃了起來,經過折騰大半天也餓了。
我自顧自喫,過了一會兒陸雲州才下樓。
經過剛纔的事,他明顯生氣了。
陸雲州坐得離我遠遠的,盛飯盛湯,他一眼都沒看我。
我自然更不想看他。
兩人各懷鬼胎喫着飯,餐桌上是詭異的安靜。
突然,陸雲州問:“王嬸,今天怎麼沒有小腸湯?”
王嬸,也就是一開始的中年女傭。她看了我一眼,語氣帶着責備:“葉小姐今天沒有做,所以沒有。陸先生這不能怪我。”
我皺了皺眉,看向叫做王嬸的女傭,反問:“王嬸你甚麼意思?做湯還是我的任務了?所以怪我?”
陸雲州“啪”地把筷子放在桌上,冷着臉:“往常不是你做的嗎?王嬸又不會做。”
我氣笑了。
我乾脆放下碗,優雅擦了擦嘴:“陸先生,你搞清楚。我只是你的太太,我不是你的傭人。一桌子都是你喜歡的菜還不夠,還要我給你做湯?
怎麼?我欠你的?”
陸雲州也許沒有料到我會突然說了這麼一大段話。
他眼底有喫驚也有厭煩:“葉婉,你別想以爲用我喜歡的小腸湯來噁心我。以前是你非要找大廚學了做給我喫,現在你又不願意做。你甚麼意思?”
“如果你的氣還沒發作完就自己去消化。不要在飯桌上作妖。”
我冷笑:“我甚麼意思你還沒聽明白嗎?陸雲州,我!不!伺!候!你了!”
我甩下餐巾轉身就要上樓。
真是受夠了這個自大又自私的男人。
真不知道當初自己眼睛是怎麼瞎的,竟然看上這狗男人。
陸雲州大概沒有料到我能摔碗走人。
他愣在餐桌旁。
王嬸還在絮絮叨叨的說:“以前葉小姐都是親自做好一桌子先生愛喫的菜,小腸湯也是她自己弄的。現在說撂挑子就撂。真是的……”
我忍着一肚子氣。
這時門鈴響起。
我下意識看去。
王嬸已經去開門了。
一道倩影優雅地走了進來。
來人長得很漂亮,五官清麗精緻,一身裁剪合體的淡藍色長裙,皙白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項鍊。
她氣質很好,安靜走來像是一副會流動的水彩畫。
我承認我是女人都看得嫉妒。
她朝着陸雲州走去,聲音輕柔:“雲州,我來不打擾吧?”
陸雲州剛纔還鐵青的臉色瞬間變得溫柔。
他自然而然接過她手裏的東西,還貼心爲她找來一雙乾淨的拖鞋。
我冷眼看着這一切,只覺得諷刺。
我的丈夫因爲我沒做他愛喫的小腸湯吹鬍子瞪眼的,對外面的漂亮女人卻能彎腰給她穿拖鞋。